屏风里头传来窸窸窣窣一阵声响，随后那男子走了出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浅紫色袍子，以及……一张笑面面具。
“那么——合作愉快。”他在桌前落座，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两下桌面，示意沈言昭坐下。而后起手泡茶，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沈言昭对坐桌前，注视着他的面具，觉着在这样的环境下细看有些瘆人，便移开了视线。
“沈小姐不妨说说，具体计划。”
他以热水沃灌茶杯，热气氤氲四散开来，周围弥散着一种好闻的茶香味。
沈言昭不懂茶，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莫名觉得放松。
“老板的万花楼热闹非凡，想必银钱如流水进。但老板有没有想过，万花楼接近夜晚才开始来客——这白日空了大半时间，不觉着可惜么？”
那男人将手中泡好的茶水递了过去，这才不紧不慢悠悠然开口：“所以？”
“所以，我认为，老板可以在白天开门营业，但赚钱的是其他路子。比如加入一些其他的东西，再搭配万花楼的歌舞特色——简而言之，在万花楼卖东西。”沈言昭接过茶水放在鼻子下轻嗅。很清淡的味道，却有一种莫名的魔力，一点一点透入人心。
“卖东西？”老板似来了兴致，身子微微前倾，“万花楼，需要卖甚么东西？”
“呃……这和万花楼的性质没有关系！”沈言昭怕他误会，急忙解释，“什么好卖就卖什么，什么能引潮流就卖什么。加上美女效应，买的人就慢慢变多。只要东西好，生意越做越红火不是问题。到时候再与其他行业的老板合作，引入物资或者卖出去，这样路子不就变广啦？”
一阵沉默。
沈言昭有些不安，她不知道万花楼这老板能不能听懂自己的意思，她套用借鉴了一下她那个时代“主播带货”的模式，也不知道放在这儿能不能被人所接受。
她握着手中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茶香在舌尖弥漫开来，暖意遍布四肢。
男人突然将茶具轻轻放下，低声开口：“可行。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了。”
他伸出手递来一块玉牌：“用这个，万花楼里的姑娘和其他人，你可以让他们配合你。”
沈言昭点头接过，还没等她开口，他的视线便聚焦到她的身上，声音带着笑意：“好聪明呀，沈家妹妹。”
……沈家妹妹？这又是什么称呼？！
沈家，难道说……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男人就站起了身：“天色迟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沈言昭没有推脱，毕竟上回跟着陵冽风就是在这附近遇险的，她要是自己一个人遇到什么危险那可没地方跑。
“那就谢谢你啦。对了，老板怎么称呼？”
“他们都叫我瑾公子，我比你年长，你若是想唤声‘瑾哥哥’，我也不介意的。”
沈言昭一时失语。
什么叫“你若是想”、“我也不介意”？感情她喊他哥哥，还是她赚了呗？
“好嘞，瑾哥哥！”沈言昭叫得那叫一个甜，毕竟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瑾公子瞧着很是满意，点了点头：“去吧。门口已经有马车在候着了。”
“谢谢啦！*沈言昭眨眨眼，挥了挥手便推门而出。
瑾公子的视线扫过她喝光的茶水，面对着屏风，慢慢摘下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