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公正严明，大义凛然，心里始终装着民众，没办法把从未谋面的女儿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即便是作为女儿的江紫萱，也不能要求秋明把全部心思放在她身上。
各种因素下，江紫萱觉得，她和秋明保持现状就好。
既不亲近，也不疏离，维持表面的客套。
无视还想说点什么的秋明，江紫萱转身往大厅外走去。
阳台上，景辰正跟秋立人说着什么，两人表情都有些哀伤。
江紫萱走过去，笑着问，“今晚江凉怎么没来？那几个小孩快给我跑晕了。”
她现在才知道，要同时照顾四五个小孩有多艰难，真不知道江凉平时是怎么做到，让这群孩子乖巧得像小羊羔的。
景辰无奈地说，“阿凉感冒了，而且他也不喜欢这种过于热闹的场合，所以我让他在家休息。”
“啧啧，真贴心。”江紫萱在秋立人旁边站定，望向璀璨的基地。
大厅地势较高，站在阳台上，能将整个基地的景象收到眼底。
万家灯火之下，没有半点末世的感觉，反而充满温馨的生活气息。
景辰吹了会风，拍拍秋立人的肩膀，“我先进去了，你们兄妹俩慢慢聊。”
秋立人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江紫萱早就注意到，他俩在外面聊了至少一小时，大概是说单长城的事情。
关于单长城的事，她也想问，但又怕戳到秋立人的痛处，一直没敢开口。
秋立人的精神状态是前所未有的萎靡颓废，这一点，江紫萱见到他之后，立马就发现了。
所以，单长城可能真的……
“哥，要是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吧。”江紫萱低声说，“哭是发泄情绪最好的办法，一直这么憋着，只会越来越难受。”
秋立人低低地笑了一下，随即抬头望向天空，下巴微微抽动。
“紫萱，他死了，真的死了……”
秋立人发出嘶哑的哭腔，让江紫萱的心脏也重重抖动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着，疼得缓不过气来。
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是……
她缓步上前，拉秋立人到椅子上坐下，轻轻环抱住他，拍抚他的背。
“哭出来吧，发泄过后就好了。”
秋立人咬紧牙关，没能真的嚎啕大哭，只是肩膀不停耸动，压抑的哭腔令江紫萱难受不已。
对他这样的人来讲，在人前流露出那份脆弱，实属不易。
他一路来送走了很多同伴，每一次都会带给他巨大的悲伤。
然而这一次，单长城的离去，让他更为绝望，心里像是被挖去好大一块，又疼又闷，难受无比。
他有很多话没跟单长城说，还有些事没来得及确认，更没能感谢单长城一路舍身保护，没能为自己故意疏远冷淡的行为道歉。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秋立人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眼睁睁看着单长城永远消失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