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祈夜很坦然：“君子一言，自然驷马难追。”
他没答应时确实觉得为难，但既然答应了，他绝对不会敷衍应对，况且慕染云在夕阳下的样子，跟伤风败俗全然无关。
慕染云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晌，低声说：“不管怎么说，这次谢谢你，君祈夜。”
君祈夜明知故问：“谢什么？”
慕染云懒得跟他计较：“谢谢你肯留下来帮助南疆。”
虽然没有君祈夜，南疆跟黑苗王开战也未必会输，但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大获全胜，遭殃的还是南疆百姓，无论如何，君祈夜都值得她这个谢字。
君祈夜说道：“你不必谢我，我帮南疆是应该的，南疆跟君朝如今密不可分，唇寒齿亡，黑苗王若是打下南疆，那君朝也不可能安于一隅。”
他说得句句有理，慕染云心里却莫名有点失落，她眺望远方的夕阳，长长的叹了口气。
“更何况。”君祈夜微微敛眸，“南疆是你的家，这里有你的亲人，子民，我怎会弃之不顾。”
慕染云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上一世，她的家，她的家人子民，大多死在君祈夜手上，可如今他的所作所为，却跟上一世南辕北撤。
他似乎，并不像上一世那般残忍。
两人沉默着，守着夕阳渐落，直到天光完全消散，君祈夜才背着慕染云原路返回。
下城墙后慕染云坚持要从他背上下来：“你背我那么久诊金已经够了，别再伤到你的伤口，到时候受罪的还是我。”
君祈夜把她往背上颠了一下，侧眸时余光瞥到一抹暗色身影，他皱皱眉，当即把她放下，倒吸了一口冷气。
慕染云立即扶着他，皱眉道：“怎么了？”
君祈夜摇头：“没什么，不小心碰到。”
他拂开慕染云的手，慕染云反而更担心，拉着他不放：“别动，我看！”
君祈夜只能虽她去，整个人有些疲惫的半靠在她身上，慕染云没想太多，手托着他，褪下他半边衣服去看检查他的胳膊。
这时天色已暗，并没有太人经过，但慕染云当众扒君祈夜衣服也足够让人目瞪口呆。
慕染云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松了一口气，重新给他把衣服穿好：“没事啊，伤口没裂开，别乱动了。”
君祈夜点点头，慕染云正想松开他却被一把抓住：“扶我会儿，有点没力气了。”
慕染云很纳闷，刚才他背了一路还中气十足的，怎么这会儿就没力气了。
纳闷归纳闷，慕染云并没有推开他，君祈夜这个人，不会轻易喊痛，否则伤口也不会严重到撑不住也不吭声。
两人一步两步的往前走，若只看背影，就像是闲庭漫步的老年夫妻，背影悠长，岁月静好。
两人走了没多远，君祈夜余光瞥见的那抹暗影在月光中显现，萧易寒的脸比这月光还要凉，紧皱的眉拉扯出一根青筋。
两人昨天都未沐浴更衣，一整天过去，浑身都不舒服，回到寝殿后慕染云争着先去沐浴，将君祈夜扔在寝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