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奚泽并没有辩解。
连夜的噩梦让他整个现在依旧有些晕乎，最主要的是全身下不知不觉间已经汗淋漓，所有的衣衫依旧都贴在背脊，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
等等，说到衣服……
忽然意识到什么，应奚泽缓缓地拉开被子往自己身看一眼。
如果没记错的，昨天他去实验室见冀松的时候穿的好像并不是现在这身。
宿封舟留意到应奚泽的举动，清清嗓子说：“别看，你是不知道昨天单是回来的路你就出多少的冷汗，放你这样全身湿透地去睡觉，迟早得发烧得更严重，我就直接给你换。”
应奚泽沉默片刻：“……直接换的还是？”
宿封舟奇怪地看他一眼：“当然得先擦干。”
应奚泽：“……”
宿封舟平时跟七组的常年出任务，偶尔进到恶劣的环境当中，什么样的情况可以说是都见多。
而且面应奚泽昨天那么一个完全是病美的状态，本来也是的没有起过半点的歹念，可是这个时候被应奚泽忽然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莫名地居然感到有些心虚。
低低地清清嗓子，补一句相当欲盖弥彰的：“咳咳，放心吧，不该看的地方绝没看。”
应奚泽：“。”
过片刻，他问：“可以麻烦出去一下吗？”
宿封舟挑眉：“用完就丢不合适吧？”
应奚泽：“……没有要丢你。”
落后概隐约也感觉到其中很容易让误解的歧义，多解释一句：“我需要先洗个澡。”
“你洗就洗……”宿封舟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也终于意识到什么。
怎么说呢，总不够是害羞吧？
他仔细地往应奚泽那张紧绷到完全看不出表情的脸多看两眼，换个安慰的语调：“放心吧，我不看。”
音落下，应奚泽的脸隐约间出现几道裂缝。
很久后才模棱两可地“嗯”一声，起身下床，找出一套换洗的衣服后直接进浴室间。
直到门关的那一瞬间，宿封舟终于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就这样笑许久，才翻出自己的那套厨具，开始开工。
应奚泽洗完澡出来，房间里弥漫着的饭香已经盖过他身沐浴『露』的淡淡香气。
他胃口确实一般，并没有着急要去吃饭，正要去拿自己的手机却是被宿封舟先一步拦住：“别管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先吃饭。”
应奚泽概也知道宿封舟所说的“无关紧要的事”指的是什么，顺从地坐到餐桌旁边，往嘴巴里送一口菜后才开口道：“实验结果出来？”
是疑问句，却用的是非常平静的陈述语调。
“嗯，虞工最后还是抗住，整天的效果来看，这次生产的『药』剂应该还算成功。”宿封舟边吃边说，仿佛此时谈论的是再平常不过的流言八卦，“早群里已经发过消息，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在罗列成品出来后的首批注『射』者名单。”
应奚泽丝毫不觉意外地“哦”一声：“也挺好。”
宿封舟在他这样的态度下，反而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你就不好奇哪些够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应奚泽回视，在目光的触碰下勾起一抹没有丝毫温度的笑容：“没什么值得好奇的，有时候决定生死的权力往往掌握在少数的手。”
即便是宿封舟，在这样的态下，也不可避免地感到背脊有些微微发凉。
他忽然想到应奚泽曾经说过从来没有想过要当救世主，而实际从某方面来，这个世界够获得拯救的或许也只是拥有选择权的那一批。
就像这次的『药』剂。
经过这么多个日日夜夜的配合后，即便研发成功，因为无法进纯粹的工合成，在只有应奚泽一来提供基础血『液』的情况下，产出注定有限。
这样一来，如进最终分配，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残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