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刚不阿的很少，为心中原则而必败之战，把这信念贯穿始终的更少。燕赤霞或许鲁莽、暴躁，因为这份坚持，有时候太过冷酷甚至不算是个好朋友，但这一点，却让顾云初也不得不佩服。
顾云初叹口气，面对这样的燕赤霞，她反而收那剑拔弩张的气势。
“咱们不说朋友，也算是熟，动刀动枪的多不好，太粗鲁，这样，我们坐在这，好好的辩论一番，讨论到底谁对谁错如何？”
说完自己坐下，又抬请燕赤霞在对面落座。
燕赤霞这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顾云初一软下来，他就也拘束来，想这几日的友好处，他暗恼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强硬。对于顾云初的提议，他则是迟疑。
“那若是说不过我呢？”
顾云初想想，严肃。
“那我就把胡子全拔，然后把她们哪来的送回哪去。”
燕赤霞：……怎么听来都是他吃亏？
但燕赤霞看看顾云初，还是坐下去。
“她们害死很多，杀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顾云初给他自己倒杯冷茶。
“燕赤霞，可知，圣之所以是圣，是因为他们用圣的标准来约束自己，却不会用圣的标准约束他。”
燕赤霞一愣。不懂这话的意思。
顾云初喝口茶。
“这世上，圣大『奸』大恶之都很少，最多的还是普通，可以用这些来约束自己，但不应该拿这些约束她们，她们生前是普通，死后是普通的小鬼。贪生怕死，乃之常情。”
燕赤霞板着脸。不敢苟同。
“照这么说，贪生怕死难还是件好事吗？”
顾云初缓缓。
“当然不是，我说，这是之常情。如果树妖姥姥哄骗的没有找上她们，而是另外一些女被杀，成她们这般，觉得这个故事会有所改变吗？”
燕赤霞不说话，他是有点憨直，却不是傻，像他这种舍生取义的并不多。
顾云初一指聂小倩她们，继续。
“在这个故事里，她们本身到底如何没有意义，如果她们没被害死，她们就依然会是那些普通，走在大街上，擦肩而过的普通，大部分的普通都是安分守己的，不说别的，她们活着的时候，总要比这家伙好吧？”
顾云初说着说着，又指指坐在角落的何少爷。
“他这家伙一看就是平日里招猫逗狗，仗着家世『性』格傲慢、讨嫌，或许有一群狐朋狗友，其实谁都不待的。”
招猫逗狗·讨嫌的何少爷：……虽然这是事实，但有必要说的这么大声吗？
顾云初才不管他，说完后自顾自的对着燕赤霞一摊。
“所以说，在这个故事中她们到底有么错呢？错在不该让自己被害死吗？”
聂小倩等惊愕一瞬，随后眼眶缓缓红。
燕赤霞沉默一下，冷声。
“但是死在她们上的做不得假，无论她们情不情愿，她们都是那树妖的帮凶。我辈修习法术，不就是为惩『奸』除恶吗？”
“那是因为她们没得选择。”
顾云初认真的看着燕赤霞。
“高高在上的批判谁不会啊，若真的觉得应该做些么，那就应该给她们一个选择的机会。让她们自己有机会赎罪，否则『逼』迫她们一步步走上绝路的那些妖魔又有么区别？”
死女鬼们，那可就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女鬼们孽力缠身，自有天罚，但实在罪不至死。
燕赤霞这一次沉默来更久。不是他，其余都愣神的看向顾云初，这一番言论是他们从未听过的。
敖焱抬眸，烛火边，顾云初杏眼清澈如水，好似一眼就能望到底。她是这么说的，显然也是真心这么想的。
虽然她平时看着很不着调，但她确实是个很通透的。
沉默半晌，燕赤霞缓缓开口。
“好，我就给她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但若是她们给不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依然不会软。
燕赤霞站身，从箱匣里面拿一截红绳，剪断后，挨个念咒给女鬼们绑在上。
无论是在阳间生活还是在阴间生活，普通的小鬼都需要有一个宿体，一般来说，宿体都是小鬼的尸骨，随意坟地比较容易撞鬼，当然也有一些会寄宿在生前执念过深的一些物件上。
而除聂小倩几个是死在这附近，尸骨在这埋着的，其余大多数的女鬼都是被树妖姥姥哄骗的害死的，她们被迫寄宿在木偶或者阴魂幡的身上，目前这些物件也应该就在树妖姥姥的里。
他此刻用红绳暂时拴住女鬼们的魂魄，当于切断女鬼们宿体的联系，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想要确保女鬼们彻底摆脱树妖姥姥的控制，还是要树妖姥姥对上，直接杀她，夺回那些宿体才行。
聂小倩等女鬼欣喜不已，红着眼眶对着顾云初燕赤霞等心里谢。
燕赤霞却不领情，板着脸。
“虽然我暂时被她说服，但我可没说会轻易放过们。”
他说完，看向顾云初敖焱。
“她们虽然说自己是被胁迫的，但难保有些是自愿那树妖同流合污，未免她们暗中动脚，今夜必须有看着她们。”
万一其中有树妖姥姥暗中指使的细作，等他们睡下后暗中干么坏事，那可就太冤。
他本以为顾云初有心护着这些女鬼，会反驳几句，谁知顾云初一听这话顿时杏眼一亮。看看漂亮的女鬼们，严肃的对着燕赤霞。
“这话说得有理，她们是我带回来的，理应由我来负责，这样，今夜就让她们都到我房间好。放心，我今夜一晚上不睡，一定好好的看着她们！”
她面上大义凛然，然而实际上。
【嘿嘿……漂亮女鬼……嘿嘿……吸溜……一个房间睡觉……嘿嘿……】
果然世界还是善待善良的她的，机会难得，一个漂亮女鬼姐姐贴贴她已经不满足，现在的她要贴十个！
系统妹妹：刚刚听完辩论，会以为这个家伙也有经一面的她果然还是太年轻。
自从成这家伙的系统，她每天都能看这家伙不穿衣服到处跑。
九世善没看，不过九世老『色』批倒是一目然。
*
与此同时，老槐树的内部世界之中，受重伤的树妖姥姥在这显形，她的形并不如罗刹鬼那般狰狞，看来就是一个发花白，老态龙钟的老婆婆。
因为受伤的原因，她此刻走路更慢。那模样，仿佛离当场去世就差一口气。但到底还是草木精灵的生命力强，她还没那么容易死。
树妖姥姥走进自己的房间，喘息一下，冷不丁看向一边的梳妆镜，顿时像是到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慌忙凑过去一看。
那精巧的铜镜之中，隐约照一个苍老的脸，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本就不算好看的老太婆脑袋上，发稀稀拉拉的，皮上有着一伤口、血痕。看来就仿佛那丑陋的癞皮狗！
显然，哪怕是个老妖婆，对于美貌没那么执着，但对于秃这个词，也是无法轻易忍受的，更何况还是斑秃！
她气得把梳妆镜翻在地。
“贱！此仇不报，我绝不干休！”
随后她像是应到么，微微一抬，房间的门自动开，几个貌美的女鬼瞬间被吸进房间。这是那几个执意要回来找树妖姥姥的女鬼。
当有些被压迫久，她就会有奴『性』，这几个女鬼显然是如此，她们不在怨恨树妖姥姥对她们做的一切，反而一回来就表忠心，顺便举报聂小倩等不愿意她们一块回来。
“哦？她们倒是胆子大。”
树妖姥姥面『色』一冷，当即想要『操』控尸骨召唤她们回来，却不想没成功，顿时面『色』更难看。
没动静？
怎么会？
难是被杀？
树妖姥姥眉紧皱，随后看向地上趴着的几个女鬼。
“我现在这个样子，们几个回来，还算忠心。”
女鬼们赶紧讨好说几句，其中一个瞄到树妖姥姥现在这斑秃的造型，话语一顿。结果就树妖姥姥对上视线。那女鬼心里一突，因为她才发现，树妖姥姥嘴上说着她们忠心，但眼中却透着杀意。
就在那女鬼背后一凉的时候，树妖姥姥沙哑。
“好，我现在就需要们帮我个忙，们这么忠心，想必是不会拒绝的对吧？”
女鬼瞪大眼睛，终于反应过来。
“不好，姐妹们快……”跑！
她刚想声提醒，但话还没说完，她整个就飞来，树妖姥姥坐在原地，掐住她的脖子，大嘴一张，竟是直接把那女鬼吸入口中。随后其于女鬼也没有幸免于难，在惨叫声中被吞吃入腹。
被树妖姥姥这么活吃，最后也得她一句嫌弃的话。
“勉强入口。”
随后她抬脚，缓缓房间深处，这里有个暗室，里面空『荡』『荡』的，唯有一个池子，底部是浅浅的一层黄『色』泥浆一样的水，靠近些，似乎能听到冤魂的哭嚎，走近些，似乎可以看泥水中无数挣扎的半透明臂。
这就是黄泉之水。
树妖姥姥知，依靠自己是杀不那些的，但是没关系，她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