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亦通被程星临拍后背, 差点给吓死了。
他整个人缩下意识抱头，余光瞥见是程星临，动作又僵住了：“临, 临哥, 你怎么在这里。”
“这应该我问你吧。”程星临说, “你最近成绩都进步到这个程度了？”
杭亦通没说, 是小狗眼可怜巴巴盯着程星临。
程星临看着他表情，忽然反应过来——杭亦通，是不是在找他的成绩？
杭亦通确实是在找程星临的成绩。
他是从开考之前就担心程星临的成绩的。
今天是担心了整整半天。
本来张榜, 杭亦通就想过来看。
是又怕过来看成绩撞上程星临, 能趁着大家吃饭，偷偷『摸』『摸』地过来。
没想到, 还是和程星临撞上了。
程星临沉默了儿，最后他捏了捏杭亦通的胳膊——上高中三年，能交往个这么好的朋友。
血值。
“不过临哥, 你怎么也这么晚才来看啊？在刷题？”
程星临沉默了下，然后说：“不是。”
“啊那……”杭亦通反应过来, 小心翼翼问，“提个不太可能的想法, 临哥，你不是……也担心吧？”
“嗯。”
也是啊。
他都担心成这样了，程星临还是亲历者，肯定担心。
杭亦通马上问：“那我帮你找？”
程星临看了杭亦通眼, 摇头：“我自己找, 没那么脆弱。”
其实。
程星临考完的时候，自我感觉还是挺好的。
他觉自己自我感觉再出错，最多也就是上次那个分数了。
650……勉强能接受。
程星临从三十名开始往上找——当然也顺便瞄了眼31, 32，33……这些排位的成绩。
34以下就是640以下了。
他是考到640以下……
程星临强迫自己不想这可能『性』，是他往上的目光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忽然，他身边的杭亦通倒吸口凉气，把他的胳膊给揪住了。
同时，程星临的目光也顺流而上。
排位9，分数701。
而今年清华的分数线是——702分。
·
……有点畅快，又有点不满足。
程星临还是暗自松了大口气。
他是松了大口气，杭亦通简直是乐疯了。
大中午就想拖着程星临嗨顿火锅，程星临十动然拒——毕竟火锅味道太大了，熏着同学很不礼貌。
最后两个人来了顿大盘干拌冒菜当火锅平替。
风卷残云大盘中辣干拌冒菜，时间居然才点半。
趁着整个学校陷入休眠时间，杭亦通开了个钟点房睡午觉，而程星临准备『摸』回教室做套卷子。
程星临刚刚回到张贴成绩的布告栏。
就看见个黑衣黑伞，拿着瓶瓶装『奶』茶的男人也在布告栏前面看成绩。
男人听见程星临脚步声，回头看程星临，目光中『露』出点惊讶。
程星临本来准备悄悄咪咪走掉，是男人都看见他了，他能喊：“周老师。”
男人名叫周访，他们的物理老师。
周访看着程星临点了点头，又说：“701的成绩，物理考了个93，考挺好的。”
程星临：“……”
这好像是……句表扬？
不知道怎么的。
程星临就是从这句普通的表扬里面读出了些兴师问罪的味道。
毕竟他个物理课上课做生物作业的人。
不听课却考出好成绩，老师有些想法也很正常。
其实以前程星临可能根本不想这些。
是经过了曾经的英语老师，他也被迫敏感起来。
或许，每个老师都有每个老师的骄傲所在，自己可以获成功，是间接否认了他们的价值……
“这个成绩，你还不满意？”久等程星临没说，周访问他。
“……啊？”
“如果不是不满意自己的成绩，怎么我夸你，你还愁眉苦脸的？”周访淡淡地给他解释了下。
“不是……我是……”程星临是了半天，也不知道如表达。
于是还是周访说——
“总之，我是满意的。你是自学型的学生，以后上课想做别的作业我同意，不自己惩罚自己站到后面了。”
周访说完，快而轻地说了声——“其实本来也不用。”
这句说很快，程星临听到了。
他在想——所以说，周访开始就没那个意思。
是他自己过于敏感了。
“当然，如果自习计划上面关于物理提升有任困『惑』，欢迎随时找我交流。”周访又说。
“好。”程星临由衷地说，“那就谢谢老师了。”
“谢什么。”周访还是有点冷淡的样子，他看了眼外面的雨，把瓶元气森林『乳』茶塞程星临手上，“外面冷，赶紧回，这个请你喝。”
说完，不容程星临拒绝。
周访便身体笔直地走了——程星临看见他风衣袖扣『露』出个小拳头，显是冻的，以这方式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