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凛还猜不到, 千景真人的另辟蹊径，究竟辟了什么径，才会落得狼狈入魔的场。
慕归枝摇了摇头, 语气懒淡：“结论已经摆你的眼前, 反而看不出了么？”
白凛思索半秒, 突然惊道：“你说……入魔？”
慕归枝笑着颔首。
白凛难以置信。
千景真人那样的人……就算要建立全新的秩序, 又怎么可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情。
“你当他什么无所不的圣人。”慕归枝轻笑，讥讽之意尽显无余，“这几日我又将那段往重新捋了一遍, 这才发现……”
白凛：“发现什么？”
“他故意入魔的。”
白凛不由蹙眉：“这么说……”
“落入陷阱的不他，而我。”慕归枝坐桌前, 单手撑住巴, 脸上浮起凉凉笑意, “没想到，到头来被利用的反而我，真有趣。”
白凛仍然不敢相信。
这个推论听上去实太离谱了，如果被温言和范衡听到, 大概会立即冲进来和慕归枝拼命。
虽然他们现也恨他入骨。
“你觉得我会信吗？”白凛冷静地看着慕归枝。
“信或不信, 于我并不重要。”慕归枝懒洋洋道，“我只告诉你罢了, 顺便, 带你一起回魔域。”
白凛：“？”
不讨论千景真人的题吗，怎么突然又转移到她身上了？
“我不去魔域。”她态度坚决。
慕归枝：“为什么, 这有你放不的人？”
“……事情还没解决, 我不走。”
“你知道的吧，那个姓孟的人。”慕归枝眼睫半掀，意有所指, “他可不普通人。”
白凛目光一凝：“你也知道了？”
慕归枝：“这对我来说不难。”
想不到他连这都知道了，真个麻烦的家伙……
白凛正心默默感叹，突然瞥到慕归枝要笑未笑的嘴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愤怒地抬手一指：“你偷窥我！”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啊。”
慕归枝笑了出来，顺势拉住她的手，动作轻柔地将她那根伸得笔直的手指一点点安抚去。
“只想看看你的近况而已，凑巧听到了你们的对罢了。”
“我对那人的前世今生可没有兴趣。”
我信你个大头鬼！
白凛没好气地瞪着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那那两个送水的伙夫……”
“哦，我他们了幻术。”慕归枝一脸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也就一点暗示而已……”
“果然你搞的鬼！”
白凛恨恨地将手指抽了回来。
居然会相信水桶送错房真的只一个巧合，看来她最近也病得不轻。
“总而言之，千景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慕归枝继续回归题，“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他会怎么做？
白凛『揉』搓手指的动作渐渐慢了来。
如果慕归枝说得都真的，那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自己的愿望。可他的愿望又无法实现，那么达自己的愿望，他会怎么做……
“你觉得他会怎么做？”白凛询问慕归枝。
慕归枝闻言，『摸』了『摸』巴，漫不经心道：“如果我的……可会杀光所有人吧？”
“……”白凛的目光了一丝鄙夷，“为什么要杀光所有人？”
“因为我很清楚，我的愿望无法实现啊。”慕归枝理所当然道，“既然永远无法实现，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所有人都为我的理想殉葬，仔细一想还挺有趣的。”
白凛：“……”
居然会指望这个人说出什么有价值的回答，她也脑子进水了。
她决定不再继续和他浪费，转而回去做点真正有价值的事。
比如帮水生涟补补水什么的。
“最后一个问题。”
慕归枝微一挑眉：“什么？”
“你说千景真人故意入魔，”白凛紧紧盯着慕归枝，锐利的目光中充满探究，“那他为什么要让温言杀了自己？”
“这个问题，或许你可以问问他自己？”慕归枝笑了笑。
白凛看了他几秒，收回视线：“回去了。”
说到底……跟她又有什么系。
*
那桶水送错了房，没有办法，白凛只好楼找小二又送了一次。
这一次她就走廊等着，直到亲眼看到伙夫将木桶送进她的房，才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传出窸窸窣窣的音。很快，一只雪白的脑袋从床边探了出来，刚对她说了“你”便又迅速缩了回去。
白凛愣了一，随即意识到了哪不对。
刚才那水生涟的脑袋没错……可他缩回去的候，头顶好像还有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啊？
怀着疑『惑』，白凛快步走到床边——
只见原本就不宽敞的床上，除了化出鲛尾的水生涟，居然还出一只『毛』茸茸的大猫。
一鱼一猫艰难地挤一起，被子不知何被扔到了一边，而那条藏被子的银『色』鲛尾正被锋利的兽爪牢牢按住，雪白的头顶也被兽爪像碗一样倒扣，至头至尾，水生涟整个人都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动弹不得。
白凛：“……”
她忍不住扶额：“栖川……”
“喵？”猫科妖兽软软地回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