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子椅着门框，对着屋里的各位姑娘喜笑颜开：“今天呀，咱们这来了位贵人！”
一姑娘好奇地凑过去问道：“婆婆，是谁啊？”
“陈大人呀！咱们秋陵城数一数二的大富豪！”牙婆子朝屋子里挥了挥手帕，“你们赶快收拾收拾，打扮好了赶快跟我去见陈大人，指不定今天就是你们飞黄腾达的好日子！”
君玥见这王婆子一脸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准没好事。
那群姑娘们却熙熙攘攘地要往牙婆子身边挤。君玥想避开她们，撑着床沿往后面退，却被王婆子逮了个正着。
“沈玥，你躲什么呢？给我站出来！”牙婆子拎出了使劲往角落里缩的君玥，还顺带推了一把阿婉，“还有阿婉，跟她们一起去!”
君玥拦住阿婉，对牙婆子陪笑道：“婆婆啊，阿婉她年纪还小呢，不着急。我和各位姐姐去就好了。”
“小什么小?”牙婆子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君玥的鼻子道：“在我这吃了这么久的白饭，真当我这养你们不花银子啊？尽是赔钱的玩意!去，都给我换衣服去，谁慢了一步，别怪我拿板子抽你们!”
王婆子叉着腰在屋里转了一圈，“要是今天你们谁敢冲撞了贵人，到时候有你们好受的！识趣的就赶紧打扮好了，要是有人被大人看上了，那可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福气?对啊，福气!
沦落到此的姑娘们，大多都是穷苦人家里出生。吃饭都很艰难，何况碰上个什么天灾人祸?
于是大旱大涝就成了做姑娘生意的人口贩子，大发一笔横财的好机会。
几两碎银子就轻轻松松地斩断了亲人之间的情分。
所以，能有一口饭吃，多活一天，不用勒紧裤腰带挣扎在生活边缘，可不就是福气吗？
“是，婆婆。”
为了吃上这口饭，姑娘们笑嘻嘻地给王婆行了个礼，便各自去换衣服了。
——
“沈玥，你给我走前面!”整理好了衣裳，王婆子推搡着君玥的肩膀让她走前面。
因为君玥平时耍滑头惯了，牙婆子今日就要狠狠盯着她，“今天你给我老实点!”
牙婆子拧着她胳膊上的嫩肉，君玥简直苦不堪言，“是是是，婆婆，我今天一定乖乖的，绝对不给您添麻烦!”
“走快点!别跟我油嘴滑舌的!”王婆子又狠狠掐了她一把，这才松开了她的胳膊。
阿婉追着君玥走到了前面，君玥侧头对她低语，“阿婉，到时你就乖乖站在我左手边，听到了吗？”
“知道了。”阿婉颔首。
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们随着王婆子来到了前厅。直直的站成一溜儿，等着陈永昌传唤。
陈永昌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眼睛犀利挑剔地在这排姑娘们身上扫视了几圈。
几圈看下来，陈永昌的眉头越锁越紧，果然这三等资质的就是不如其他姑娘啊，难道我陈某人真要到别处去寻了?
突然，他将视线定格在了想把自己隐匿在人群中的阿婉。
他挥了挥手，“第一排第二个姑娘，哎哎，对就是你，出来!”
阿婉偷偷抓着君玥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君玥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能护住阿婉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