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婉婷走到谦贵人身边时，她正虚弱地靠在晴丽的怀里。
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干裂，身上那清冷的气质不再，可沈婉婷依旧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人气。
沈婉婷走到她面前停下。
谦贵人见到沈婉婷，虚弱地说道：“很抱歉这么对你，幸好你没事。”
沈婉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轻声说道：“无事，你已经付出了代价。”
稍微顿了一下，沈婉婷继续说道：“吴太医已经被肖统领带走了。”
谦贵人闻言一愣，随后平静地说道：“是吗，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能拖这么久，已经很好了。”
沈婉婷没有在她的眼中看到懊恼，不甘的神色，她一直都很安静。
沈婉婷情不自禁地问道：“你求而不得的人就是他吧。”
虽是疑问的语气，可沈婉婷的神情却很笃定。
谦贵人也知道他们的事情已经曝光了，没有否认，直接说道：“是啊，一直是他，从我有记忆起，我的世界就只有他，尤其是在娘亲去世后。”
沈婉婷看着神情恍惚的谦贵人，有些不忍地问道：“值得吗，以你的相貌，在宫里不难活下去，即便不晋位，也不会丢掉性命。”
谦贵人闻言，看向沈婉婷，“进宫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再见到他，就发现没用的，那样的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沈婉婷不知男女之情，不懂得那种感觉，只觉得谦贵人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沈婉婷不忍地说道：“你太傻了，那个男人就这么好。”
谦贵人摇摇头，“他并不好，懦弱，没有担当，可他爱我，这一点我无比确信，我得到的全部的爱都是他给的，这就够了。”
沈婉婷轻声呢喃：“爱？”
谦贵人点点头，“是啊，爱，一个虚无缥缈，却能让你奋不顾身的东西。终有一天你会遇到的。”
沈婉婷闻言苦笑地摇摇头，“不会的，我是宫妃，怎么可能会体会到那种感觉呢。”
谦贵人闻言一愣，是啊，她们被困在这座皇宫里，连自由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谈其他呢。
谦贵人叹了口气，“是我鲁莽了，婷贵人还是守住本心比较好，那东西容易让女人变成魔鬼。”
虽然不理解谦贵人的话，沈婉婷还是点点头，她本来就是那么打算的。
看着越来越虚弱的谦贵人，沈婉婷有些不忍。
这还是第一次，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渐渐消逝。
谦贵人看到沈婉婷眼中的不忍，平静地说道：“婷贵人可以离开了，不要让我这个将死之人带着你晦气。”
沈婉婷刚打算反驳，就见谦贵人静静地看着她。
沈婉婷突然明白，谦贵人一直是个坚强的人，她从认为自己可怜，她也不允许沈婉婷怜悯她，哪怕是同情也不需要。
沈婉婷缓缓点头，笑道：“谦贵人，希望你能幸福。”下辈子。
沈婉婷从不信佛，因为她觉得佛不能帮她解决任何事情。
可这一次，她愿意信一次，相信这世间有轮回，相信好人会有好报。
谦贵人点头，用越发虚弱的声音说道：“谢谢。”
沈婉婷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主子～”
沈婉婷还没走了十步远，就听到晴丽撕心裂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