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吵架，两个人都班嘛，有时候我夜班，有时候她夜班，两个人有段时间完全碰不到面，见了面也是累得很，不想说，后做生意老失败，大家脾气就渐渐不太了，互相指责也是常有事情，再后欠债了，我门应酬，家又跟她吵架，离婚次次都挂嘴边，每次都想太累了，一起太累了，没意。”
“今年我们情况点，但各干各，她干服装批发，我找了几个人贷款买了一片地，这也有风险，赌头要开发那里，只要开发通过了，你二叔我马就能发财，但你二婶受够了，说我拿那么多钱做什么不，先还债也行啊，又去买那么偏僻一块儿地，说我刚愎自用，固执己见，到时候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办？”
顾眠也是听得心惊胆战，他跟二婶一样想法，他记得二叔几年前也说买地，本钱没多少，硬是不知道从哪儿找贷款投资，买了一片废弃烂尾楼，要重新盖买房子，结果盖了没人买，因为太偏了。
现又买地，也不知道又拿什么做抵押，欠了多少，要是这次又输了怎么办？
但他是小辈，哪怕很不赞同，也不敢说，倒是理解二婶为什么要离开叔叔了。
太没有安全感了，感觉没有明天，感觉永远没办法睡个安稳觉。
“你看，有什么就说什么，跟二叔还这么见外？”顾爱笑着说，“我看你一脸不同意，肯定心里骂我不靠谱。”
顾眠垂了垂眼皮，小声说：“也不是……”
“没关系，反我现知道我大家眼里都是什么个形象，而且我跟你二婶离了也挺，本身很久没住一起了，她现像跟服装厂老板走得近，人家事业有成，我嘛……生死有命了。”
顾眠心里叹息。
“你看，我跟你二婶，大家祝福着走入婚姻，结果都是这种情况，听起你爷爷说以前就心烦，你觉得甜蜜过去，我现光是听你爷爷提起就觉得脸火辣辣，别说爱不爱了，见了面没互相打一架都是。”
顾爱想点根烟，但又意识道侄儿身体不，便改成喝酒，酒一杯直接全部倒进嘴里，才又说，“一男一女都是这样，两个男，眠眠你觉得以后会怎么样？”
“啊？”顾眠手指甲都掐进肉里。
“你二叔我啊，外头也见过这种，现开放了，其实多很，私底还有卖，我以前有个工友，经常找男开房，其实不新鲜，还有大胆，走街还亲嘴呢，反我是觉得没什么，但旁人可不这么想。”
“你跟陆撼城，我是不知道为什么全家都没看，我就了三天，你二婶都觉得你们奇怪，还问我了，我说她想多了。”
顾爱声音还是像是讲故事一样侃侃而谈，笑着说：“你们年轻，搞对象就跟我你二婶年轻时候差不多，恨不得成天腻一块儿，但我跟她说，你跟陆撼城两个总不能这样，等去了中，要不了几天，就你们这黏糊劲儿，瞬间全校都能知道，闹大了到时候你们厂里也名了。”
“到时候你信不信现跟你们玩儿朋友，瞬间就不搭理你们。你爷爷说不定也没有棋友棋了，你『奶』『奶』别说去跟人聊八卦，连门都肯定不敢，这边风气就是这样，说起同『性』恋，就觉得身有病，还是要传染，现县医院还住着一个得了艾滋老人，跟男『乱』搞得，儿女都不要他了。这么说吧，我碰到搞男，身基本也都有病，『乱』搞，眠眠，你还小，以后你跟陆撼城感情不了，他外面『乱』搞，把病传染给你怎么办？”
“你身体本就不，你觉得到时候你爸你妈怎么办？”
“而且我看陆撼城以后怕是也不会多么安分，家里太有钱了，人一有钱，身边诱『惑』就多，有几个控制得住？我有钱时候，去谈生意，就是四五个女陪我喝酒，你还不能拒绝，不就是不给面子。”
顾眠听得越发心里发紧，但其实从头到尾都没听进去，就光害怕二叔把自己跟陆哥事情说给家里其他人听，现还不是时候啊，陆哥说过以后他们慢慢跟家里说，现他们都没独立，家里肯定都是不会同意。
他害怕得一个反胃，就差点儿吐了，但他硬是憋着，脸『色』苍白地说：“二叔你会跟我爸妈说吗？”
“这个……”
顾爱没说完，包厢门就被人从外面突打开！
今日顾爱口中另一位主角提着酒菜过，面微笑着，进屋后便把门反锁，笑说：“听朋友说顾眠跟二叔这里单独吃饭，我就想着二叔不容易一趟，我也得过蹭蹭吃才行。”
顾爱看着少年笑着走到侄子身边，先是拉开凳子挨着顾眠坐，后居光明大地捏着顾眠手，眸『色』冰冷地看着他。
那眼神，顾爱也说不，就是突头皮发麻，手臂汗『毛』都不受控地竖起，一瞬间竟是觉得一个少年人让人恐惧。
顾眠倒是瞬间有了主心骨，被捏着手后，稍微抽了抽，没抽动就也不抽了，欲言又止地看向陆撼城，眼泪想忍都忍不了，静静掉，无声无息，从巴尖落时被陆哥接住，陆哥居还对他笑。
“你笑什么？”顾眠其实更想问陆哥是怎么知道他这里，怎么突现了，但最后问只是‘你笑什么’。
陆撼城帮他擦了擦眼泪，还是笑：“兴吧，看见你，我就兴呢。别哭了，没什么事儿，二叔单独找你就是不想叫别人知道，我外面悄悄听了一会儿，觉得二叔有一部分说得很对，有一部分说得全错，所以忍不住就进了。”
顾爱确是只想悄悄解决侄子跟陆撼城之间事情，两个人还小，肯定什么都不懂，顾眠『性』子又软，说不定根本不清楚自己跟陆撼城之间是什么感情，错把友情当爱情，吓唬吓唬，让两人先分开，后时间一场差不多就没什么事儿了。
再，顾爱是觉得两个男一起不靠谱，顾眠他也算是当儿子看孩子，他自己没孩子，顾眠小时候他也抱了不少，心疼不比大哥少，家里两个老人肯定也不会理解两个男孩一起，闹得全家都知道，可不就是让大家都难过？
顾爱沉沉地看着这个从进后就仿佛胜券握陆撼城，说：“你都听见了？”
陆撼城摇摇头：“也没有，就是从二叔你说我以后肯定『乱』搞这里听到，这里就全错了，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以后会『乱』搞？”
“男人大都这样，而且不要说得太满，以后事情以后你们就晓得了，现情啊爱，死去活，以后想想都觉得尴尬，恨不得去掐死当时自己。”顾二叔说，“我是过人……”
陆撼城冷声打断：“二叔你只是你自己过人，跟我们没关系。”但很快又峰路转般声音格外温，跟顾二叔说，“二叔你也心疼眠眠，但是你不常家，所以肯定是不如我了解得多，我跟顾眠从一两岁就一块儿玩儿，此后每天都见面，每天一起时间就算是往少了算，也是六个小时，就算是十六年吧，每年每天六个小时，总共是两万六千二百八十个小时，这两万六千二百八十个小时里，我没有一秒钟不爱他。”
顾眠愣了愣，眨了眨眼，心想两岁哪有什么爱不爱，陆哥说什么『乱』七八糟，但是啊……但是像又没有什么错，如果把朋友之间喜欢也算，顾眠也喜欢陆撼城两万多个小时了，不才不乐意跟陆哥一块儿玩呢。
“二叔说都是没影儿以后，顾眠小时候刚做完手术，干爹就说以后不管顾眠想做什么，开开心心就，我想二叔肯定也是这么想，觉得眠眠这辈子，每天健康活着，兴就行，怎么现就不管他是不是健康快乐了？”
“二叔这里危言耸听其实不觉得很无趣吗？以前二叔跟二婶非要一起时候，爷爷不也是危言耸听，说了一堆，但你们听了吗？越是反对，越是让人有反抗之心不是吗？”
“要我说，二叔我要是你，碰见这种情况，一不该找顾眠，该直接找我，把我狠狠打一顿，警告我要是敢他妈让顾眠伤心难过就弄死我。二就再跟眠眠说你支持我们一起，但是要注意一两个人之间距离，众人面前要保持一合理距离，不被大家发现就不了。三再请我们吃顿饭，让我们唯一知情亲人面前说说以后打算，后为了让眠眠兴，让我们给你磕个头，就算承认我们一起了，以后你面前就不必遮遮掩掩，皆大欢喜。”
顾爱简直听得呆住，半天竟是笑声：“你意，我干脆这里给你们证婚算了？”
“那这可太了！”陆撼城拉着顾眠就走到二叔跟前，率先一个跪，后重重磕头去，‘砰’地一声，没起。
顾眠见状立马跟着跪去，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二叔，跟着磕头去，但没磕响声，陆哥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地，护着他。
顾爱登时大气儿都不敢，目光落顾眠抽抽噎噎身体，也看陆撼城护着顾眠手，他喝了口酒，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也拉着老婆给老父亲磕头样子，他从口袋里『摸』两百块钱，深呼吸了一，说：“行了，吃饭吧，以后跪我大哥他们。”
顾眠惊讶地抬头起，面前就是二叔递给他陆哥一百块，二叔一边拉他起，一边眼眶都是红，对他说：“是二叔想岔了，确是应该找他不该找你，你开心就挺，钱拿去花，别哭了，二叔又没说你啥，喜欢就喜欢呗，以后事情，二叔帮你看着，陆撼城要是对不起你，直接跟二叔说，二叔帮你弄死他。”
顾眠眼泪还是掉，但却眼睛弯弯笑，抱住二叔，想说太多，一时间却说不，只是哭。
陆哥则站起，一边找机会给他擦眼泪，一边又红着眼睛笑着跟他说：“你看，我说没说过，就算家里人知道了，也不用怕？眠眠别哭了，你哭，我是难受。”
顾眠点点头，模糊视野里是陆哥微微颤抖手，他对陆哥笑，说：“我没怕，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