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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二取其一意甚嚣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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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承之事未了。”满宠走至荀忻身侧, 拱手谢道, “还未到复命之时, 却不能与元衡同行。”

荀忻这才想起来, 满伯宁大概还要去董承府上抄家抓人, 出了谋逆之事,许令的麻烦多得是。

“忻失虑。”荀忻拱手回礼,“便先行一步。”说罢抓着马鞍上马,和满宠辞别。

两拨人马分开, 各自带着数十骑策马而去,背向而驰。马蹄声逐渐远去,雪渐渐停了,天『色』却依旧灰蒙蒙。

“令君,骑都尉求见。”

书案后的尚书令从案牍中抬眼,看向刻漏, “午时矣?”他放下手中笔, “请其入见。”

尚书台诸人暗暗竖起了耳朵, 目光时不时往门边瞟。

高阳亭侯荀元衡, 传说中弱冠封侯,画策擒张绣的筹划士。

要不是他从兄作为尚书令权柄重, 弟先于兄封侯, 恐怕这又要成为一件“愆礼”之事。

由于隔了体系, 尚书台的大多数人还从未见过荀令的这位另有声名的从弟。哪怕手头公文再多,也挡不住这些人旺盛的好奇心。

脚步声响起,众人偷瞄一眼, 眼前一亮,年纪轻容貌好,高挑白皙 ,穿着最普通的羊裘,仿佛自带不食烟火的贵气。

见惯了荀令美貌的尚书台诸人暗叹,不愧是一家人。有些人暗自琢磨起和颍川荀氏通婚的可能『性』。

“看来事无变故。”荀彧笑了笑,吩咐侍从取矮榻来。

荀忻道声谢,坐到荀彧书案左侧,“城中『乱』已定矣,宫中有韩护军,必然守卫严密?”

“董承群党已下狱。”荀彧又展开一卷公文,再次提笔批阅,“此事收网,待曹公归许处置,无需我等费心。”

荀忻转而扫视尚书台中的数十人,这些人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看来这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他从袖中取出那一卷木牍,放到荀彧案头,“兄长看看,字迹是否眼熟?”

荀彧看他一眼,依言拿起来看,蹙眉望向荀忻,“弟如今在此,想必未信伪令。”

“字迹与兄八分相似,难辨真伪。董承谋划已久,若非事先有防备,一旦趁势攻入宫省,后果难料。”荀忻摇摇头,自古的事有必然有偶然,运气这种事谁能说得清?

荀彧还在看那份伪造的调令,只问他,“如何分辨得出非我所书?”

“机密事也,不能相告。”某人一本正经道。

对着他兄长看过来的眼神,荀元衡镇定地眨了眨眼,毫不犹豫拿曹『操』转移话题,“曹公闻讯必怒。”

荀彧似乎同意这一点,“曹公遣刘岱、王忠击刘备,接连不克。”

这两人铩羽而归,许都又出事,正撞在老曹气头上,可以预见到他要气势汹汹回来找董承算账。

坐在尚书台不过半刻,荀忻注意到一旁尚书左丞不时犹犹豫豫望过来的眼神,猜测自己打搅了尚书令视事。他知荀彧素来兢兢业业,私不侵公,聊天不在这一时,忙起身告辞。

走出尚书台,等在宫门外的亲兵们脸颊被冷风吹得通红。

荀忻加快脚步,招呼众人上马。

天气寒冷,握缰绳的手生了冻疮,原来纤长的手指发肿变形,尤其小指与无名指肿得像胡萝卜,搓『揉』时变白,又缓缓恢复成浅红『色』。

耳畔随风传来断断续续的话语声,大概是咒骂一年比一年冷。

每个人都能隐约感觉到这一点。

而这并不是错觉。

荀忻想起了遥远的记忆里,他曾划水的上课时光。自然环境对人类活动的影响……有一个观点是,气候在某种程度上是影响人类历史的重要因素。

气候温暖、风调雨顺时,相对应的社会环境也会较为安定,是太平治世。气候寒冷、灾害频发时,相对应的,社会动『荡』,世道纷『乱』。

东汉末年,似乎就处在气候由温暖期转寒冷期的时间节点。

正是因为气候转为寒冷,塞外的游牧民族失去赖以生存的牧场,饥荒直接导致他们南下抢掠粮食,有限的资源被疯狂争夺,民族矛盾空前激化。

他回望一眼巍峨宫城,汉之所以亡,非唯人祸,抑亦天时也。

骏马疾驰过长衢,停在执金吾贾文和府门外,荀忻的亲兵们对此麻木,逐渐见怪不怪。

从容和贾诩的长子打过招呼,荀忻熟门熟路『摸』到主人家的书房,扣门便唤,“贾公。”

可能是荀某人捧着姜汤浅饮,双手红肿不成手样,模样看着莫名有点可怜,贾文和无奈叹一口气。

岁时要吃胶牙饧,荀元衡便是胶牙饧转世,甜则甜矣,粘牙。

“忻欠贾公点拨之情,今日抵消矣。”荀忻边喝边咏叹。

“此话从何处说起?”贾诩老神在在,甚至懒得动一下眼皮,垂眸盯着漆碗。

荀忻笑了笑,放下碗,“知贾公不欲与我俗人交友,再不叨扰。”他从榻上起身,躬身一拜,转身即往外走。

“且慢。”

荀忻转回头,望向坐在原位的贾诩。

那人慢条斯理道,“听闻荀侍中奉诏撰《汉纪》,独元衡不读史乎?”

重新踏上回家的路,荀忻不禁思索,或许他的确应该看看史书?

贾文和说他“独不读史”,事实上荀忻作为世族子弟怎么可能不读史书?《左传》、《史记》必然得做到倒背如流。

其所指的自然不是这一类史书,而应该是当朝史。

比如说,蔡邕、杨彪等人参与编写的本朝史《东观汉记》。

灵帝时期的事史书上该有记载。

走入自家院门时,荀忻仍心不在焉地思索着,直到家仆喊了他数声“主公”。

“何事?”

“河北家书。”家仆奉上封存完好的竹筒。

荀忻忙接过来,袁曹即将开战之际,两方关系敏感,河北的两位兄长许久不曾再写信过来。

然而拆开竹筒,信纸上并不是荀谌或者荀衍的字迹。荀忻边走边读,走了两步突然顿住,随后将信纸塞回了竹筒里,快步走回卧室。

阖上门窗,他坐到书案前再次拿出了那三张信纸。

“唯别四年,无一日相忘。隔阔相思,发于寤寐。幸相距一河南北之间耳,而以昔日分离,不得相见,其为憾恨,言岂足以喻之哉!”

写满了三张纸的“思念之情”,荀忻太阳『穴』旁青筋直跳。

落款赫然是袁绍。

袁本初袁大将军怎么这么有空?

默然无语看完三张信纸,袁公自夸时不忘贬低一番老伙计,老曹在他笔下是将要引发天怒人怨的『奸』贼兼渣男。

拿着信纸走到灯台前,准备将“通袁铁证”毁尸灭迹,荀忻犹豫了片刻,又走回案前,蘸墨悬腕,提笔写起了回信。

对照来信的贬低,他一一反驳,遣词造句,铺陈作赋夸起曹『操』来。

写了半页辞藻堆砌的称颂,他停笔看了片刻,扔了那张字纸,直白叙述起曹『操』这些年的经历。

阉宦为『乱』时,杀生在口,四海屏气,曹孟德孤身行刺,舞戟于张让之庭,棒杀蹇硕叔父。

党人被害时,正直被戮,贤良禁锢,曹孟德上书切谏,直言不讳,嫉恶如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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