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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清眸微光怎么突然想学剑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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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的是入门剑法第一式。

萧满赶紧避开。

这一式有着非常优美的名字,叫“春风拂槛”,从剑谱上看,此招出势甚柔,轻飘飘、软绵绵,如同寻不到着力处。由曲寒星使出来,缠上人时竟黏糊糊的,让人极难脱身。

萧满侧身后退避了数次,每次堪堪避开,剑身又至。

他眉梢一挑,觉得有些意思。

“嘿,满哥,这可是我苦练出的两年半的成果。”曲寒星笑容得意。

萧满没回答,旋身躲过剑锋。

曲寒星追击,萧满险避,跟着又是以剑相追,剑势黏黏糊糊,让人极难摆脱。

这一刻,萧满没再退。他眼皮一撩,手腕倏然翻转,立剑身前,向着曲寒星而去。

他走了两步。

第一步走震位,手中剑自下而上挑起,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与对方剑光相交触碰,继而向前斩破!

斩破后瞬走出第二步,用的是“不知春在”一式的冲刺步法,与曲寒星错身刹那,反向出剑!

哐当——

一击正中剑柄,曲寒星手中剑被打落在地。

萧满收剑,转身退后,素白衣角在虚空里旋舞飘展,落下转瞬即逝的光弧。

曲寒星在原地呆了片刻,看看自己方才握剑的手,又看看萧满,似有些不敢相信:“不是吧?这招我初入孤山就开始练,你不过是看了看剑谱,就给我破了?”

“我虽不太懂剑,但学了多年佛法,这世间万法总是相通。再者,只要耐心细致观察,所有的招式都能找到破绽。”萧满温和道,“我先前避了你的剑很多次,就是在寻找破绽,方才前进的第一步,剑挥向的地方,便是你攻势最薄弱之处。破了那处,发起进攻自然有利。”

“此外,你的这招很有特『色』,相当巧妙,所以挥剑力道不能过猛,要巧,还要快。”

曲寒星似有所悟,点点头,“多快?”

“快过你即可。”萧满道。

“满哥你这话充满了挑衅味道。”曲寒星勾起唇角,从地上捡回剑:“再来!”

萧满自然道“好”。

两人重新开始交手,曲寒星依旧以“春风拂槛”一招作为主要的进攻手段,这是他练习最久、体会最深的一招,所以力求做到更好。

萧满则借此机会『摸』索孤山入门剑法的六式,刺、劈、点、挑,从形到意,渐至熟稔。

许久之后,萧满后背出了薄汗,曲寒星汗流如雨。两人停止切磋,倚在树下休息,曲寒星掏出水袋猛灌一口,丢给萧满,正要说什么,见得先前收走他轻身符的教习走过来。

曲寒星条件反『射』站直腰板,教习看的却不是他,而是萧满:“听闻你是今天刚来的。”

“是。”萧满回道。

“之前学过孤山剑法?”教习问。

“他没有,就今天吃完饭后抽空看了两眼剑谱。”曲寒星『插』嘴。

教习打量着萧满:“看你一开始的样子亦不像练过剑,不错,不错,与我过两招?”他一连说了两个“不错”,显然非常满意。

曲寒星嘿笑道:“教习,您老人家可是归元境,不太合适吧?”

萧满把水袋交还给曲寒星,从树下走出,温声道:“无妨,教习是要指点我。”

教习瞪了曲寒星一眼,冲萧满点头:“不错。”

萧满执剑朝教习行礼。

教习回礼。

下一瞬,交手开始。

在白华峰上执课的教习境界皆在归元境,比他们这批初入门的弟子高出两个大境界。上一世,萧满境界从归元走到了太玄,对眼前这位教习的境界不陌生,是以不如何畏惧。

这位教习出招的方式不曾凌厉『逼』人,他以恰当有度的方式引导萧满出招,帮助萧满加深对入门六式的理解。

他们交战的过程很慢,每一招每一式,乃至每一次踏步、每一个转身,力求一个稳字。直至太阳西落,演练场上余晖如烧,才停下来。

教习打落了萧满的剑。

铁剑横躺在地,沾了灰尘。萧满脸上挂满汗水,胸膛起伏、喘气不断,面『色』苍白疲倦,但眸中跳跃着亮光,整个人处于一种非常兴奋的状态。

输了,理所当然,他领悟到相当多的东西,譬如招式与招式之间的衔接,招式自身的变幻,面对不同路数如何拆招,如何将现有的招式组合出不同的路数……

要学的东西,要练的东西太多了,白华峰果然没有白来。

“你的优点很多。以抱虚境对阵归元境,不『露』胆怯『色』,不生逃避心,意志坚定;从模仿其形到领会其意,只花了极短的时间,天赋极佳。”教习看着萧满,慢慢说道,“只要勤勉不怠,日后定能扬名天下。”

萧满朝他执礼,“多谢教习夸奖。”

“但有一点,极为重要的一点。”教习话锋一转,“你剑走得急躁,过于求快,于初学者而言,或许能很快甩开同修,先他们一步破境晋升,但长此以往,难夯实基础。切记,欲速则不达,今后一定要慢下来。”

“……”萧满垂下眼,“您教训得是,弟子定会改正。”

时至酉正,剑术课已结束多时,除了他们,演练场中几乎不剩人。

教习一挥衣袖,将地上的剑送回萧满手中,御风远去。

萧满握着剑在原地站了片刻,回忆先前所领会得到的,转头看向曲寒星。

后者方才一直在旁观战,从萧满与教习的交手中学到不少,正在心头琢磨,余光扫到萧满跃跃欲试的目光,登时打了个激灵:

“满哥您悠着点儿,都酉正了,该去五鼓楼用晚饭了!再不去就没饭了!”

先前他和萧满过了数十上百招,腰酸腿软,而萧满显然有不小收获,状态相当饱满,这会儿和萧满交手,跟讨打有什么区别?

“境界都是打出来的。”萧满说出这句孤山的至理名言,走向曲寒星。

曲寒星抓着剑开溜:“饿!满哥我好饿!我们先吃饭吧!”

他连轻身符都用上了,萧满叹息一声,可走着走着,后脑倏然传来一阵刺痛,眼前跟着花了,视野模糊不清,曲寒星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不真切。

好在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一刹,一刹过后,声与『色』皆恢复原样。

萧满稳住身形,继续朝前。

曲寒星不曾发现那个瞬间萧满的异样,仍旧往演练场外跑。

莫钧天从别的方向跑过来,冲着曲寒星大喊一声“等等”,继而抬手挡在脸侧,声音压得极低对萧满说:“演练场外有个人在看你。”

“看就看吧。”萧满无所谓道。

“从没在白华峰见过他。”莫钧天皱起眉,“看起来不太年长,可又看不出他修为,就连表情都捉『摸』不透。”

“在哪?”

莫钧天指了个方向。

萧满心中有了猜测,却又觉得不应当,转头看去,才发现真是那人倚在树下,把玩着折扇,一身玄衣,银发如霜。

晏无书。

“认识吗?”莫钧天问。

“不认识。”萧满收回目光,淡淡说道。

莫钧天“哦”了声:“那我们快走吧,已经有些晚了,再迟一会儿,五鼓楼就没饭了。”

落日欲燃,余晖将人影拉长。萧满与莫钧天走向曲寒星,三人一道朝着演练场外渐行渐远。这人一身素白被染得艳丽,衣角在风里翩跹回转,如蝶翼轻舞,单手提剑,纤细的腰束在腰封中,显得格外漂亮和脆弱。

晏无书微微眯起眼,手里的折扇往上抛起,再张开五指接住。

说来晏无书极少去管萧满的私事。他一向尊重萧满的意愿,不干预萧满做出的决定,亦不『插』手,除非萧满向他开口。不过他与萧满相识多年、共处多年,竟是从未被萧满拿过什么事情打搅过。

这和晏无书遇见过的绝大部分人都不同。萧满在他身边,一直都安静乖巧待着,唤一声总会应,煮的茶也极合他口味。

所以在雪意峰上,他从繁杂的推演中抬起头来,没看见坐在窗下看佛经的人,甚是不习惯。

雾岛出了一道难题,他推算不出所谓的“一些星辰将会偏离原本的轨迹”指的是哪些星辰,便一时兴起离开那座道殿,来白华峰寻萧满。

剑学得像模像样,还交到了朋友,但竟然不理他?

晏无书轻哼一声,抓着折扇跟在萧满三人身后。

他保持着一个极为无耻的距离,让曲寒星、莫钧天无法察觉,但萧满刚好能注意到——萧满是凤凰,无论听力还是感知力,都比寻常人好上太多。

走了一阵,萧满果然停下脚步。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做,就不和你们去五鼓楼了。”萧满半垂着眼,对曲寒星和莫钧天道。

“行,明日再见。”两人没做怀疑,同萧满告别。

他把剑丢入乾坤戒,深深吐纳一番,才折道回转,向着晏无书走去。

夕阳的余晖如水漫过山野,薄暮时的风开始喧嚣,将晏无书漆黑的袖摆掀到半空。萧满看着他的袖摆,目光慢慢上移,看定他的眼睛,问:

“陵光君来做什么?”

“接你回家。”晏无书说得自然。

这不是一句商量请求,而是一个告知。话音落地时分,衣袖轻振,已然带着萧满从原地消失,回到雪意峰上。

庭院里有花香,长廊上摇椅被风吹得摇晃,晏无书把萧满按进摇椅,折扇收起,食指点上他眉心,渡去灵力:“你神魂上的伤还未痊愈,这段时间应当静养。”

别人的灵力在经脉中肆意流转,甚至引领着自身的灵力去迎合它的规矩,有一种难言的被入侵感。

萧满下意识要打掉晏无书的手,转念意识到神魂之伤甚是影响修行,他从行云峰峰主谈问舟那得到的明月风『露』昨夜就用过了,雪意峰上倒是有治这类伤病的『药』,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晏无书的。

他拿不出治伤的『药』,此伤又非短期内能够自愈,除了依仗面前这人,竟是别无他法。

微微抬起的手垂回身侧,萧满气自己无用,在内心自责,自然不应晏无书的话。

晏无书等了片刻不见答复,又问:“怎么突然想学剑了?”

萧满依旧不言。

晏无书哼笑:“这个问题,即使你现在不回答我,半年后在试剑大会上,同样要做出回答。”

还是沉默。

良久,久到晏无书为萧满疗完一次伤,萧满抬起眼,轻声问:“你真想知道?”他眼眸漆黑,如同滴落的一滴墨,淌着微光,干净,纯粹,又深刻。

其实可以不理会晏无书的取巧,但忽然之间,萧满觉得回答一下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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