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的凌晨五点被浓稠的夜幕笼罩着。
这个时候，城市里熬夜的人或许才刚刚放下难以割舍的手机进入梦乡，而在一小时前醒来的可清轻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趴在桌上。
面前放着手机，屏幕上是和顾长宁的微信聊天框，正处于编辑状态。
昨晚的事情幼稚又突然，再怎么后悔也改变不了事实。
算算时差，这个时间美国那边应该是下午四点的样子，她在想该怎么给他回消息过去，想了半晌，挺腰坐直，拿起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出来。
顾总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说的那些话您千万别当真，给您造成了麻烦非常抱歉。
我知道公司正处于缺人的阶段，忙完手头的项目我就递交辞职信。
最后，还是要跟您说声：谢谢，谢谢您帮我定机票，安排我出差，我一定不复您的期望，努力完成手头的项目。
打完这段话，可清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击发送。
一口气出来了，心里终于好受点，放下手机，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不辜负这最后的时间，成年人的世界里，每一件错事都需要为自己的愚蠢负责。
此时远在美国的顾长宁正准备去开会，出来打开手机就看见小姑娘给他发的微信。
昨晚，喝醉酒的小姑娘给他打电话，一开口就知道她喝醉了。
以为她在外面喝醉酒，立刻问她在哪，听见她答在家他才放心。
之后，小姑娘絮絮叨叨不停地说话，温软的声音不停的萦绕在耳畔，不烦也不觉得讨厌，传来的声音时大时小，他把手机贴着耳朵，认真的听她说的每一个字。
说着说着，小姑娘就开始哭，他跟她说话也没反应，那边的声音渐渐变小，直到完全没有任何声音。
怕她出事，他一直开着手机跟她那边保持通话状态，直到她那边挂断电话，再打过去，就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连自己在哪都知道，这通电话自然也明白自己是打给谁的。
只是，她怎么也说他有什么青梅竹马？难道是许小艺？以往公司里，有关他的八卦都是许小艺传出去的，他什么青梅竹马这事，出差前许小艺还跟他提过。
那天小姑娘也没搭理他，保不齐许小艺在公司里说过，正好被小姑娘听见。
他立刻去对面的许小艺房间敲门，一问，果然是她在公司提过这事。
顾长宁正想给可清回个电话，助理过来催开会，他只好作罢，想着开完会后给她回电话。
东方一点一点泛着鱼肚色的天空，泛着点点红晕，伴随带有神秘感的紫红色的云。
可清起身拉开窗帘，光亮徐徐填充整个房间，今天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她换衣服下楼做早餐，楼下两个还在睡，估计不到十点是不会醒的。
吃完早餐，她拿着画架颜料等一系列东西走进花园，从笔帘里拿出画笔，蘸水先把画纸刷一遍，挺久没画了，这是从小学到大的东西，刻进骨子里的步骤，从不觉得生疏。
打开画饼，刚准备蘸取颜料，放在口袋的手机响起。
“顾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自我调整，她已然恢复平静。
“可清，既然是酒后的话，你提什么辞职？酒后吐真言才对。”
“我……”耳畔响起他醇厚低沉的声音，可清当下有些晃神，脑中思绪纷繁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