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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高甜的一章。(大肥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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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汝走了。

分明只是走了一人, 可整个沈府好像瞬间空了下来似的。

八月初二是成宣帝的万寿节,那几日不理刑名,不断死案, 于是沈长寄便要将进来手头上的案子和公务都要理完。

民间教坊歌舞乐人的名单誊抄了一份送至他这里,外邦使团也陆续抵京, 都需要他一一过目。

他对谢汝说的不错, 这段时日甚是忙碌。

这于沈长寄而言是件好事, 他有事可做,便不会日夜相念她了。

可对谢汝来说, 离开沈府才是开始。

到谢家时, 正是卯末辰初。

除了已去上朝的广宁侯,谢家人都还未起。

马车无声无息地停在西北侧门,平筝将谢汝扶了下来。

早在结案的前几日, 沈长寄便把守在此处的玄麟卫撤走了,听说那几日谢窈是要来找她的, 一听莲月说人病了,还会传染,谢窈避之不及, 再也没来过。

谢汝此刻倒是十分庆幸, 自己在这侯府中没什么存在感。

吱呀——侧门从里面打开, 正是守候已久的玖儿。

“姑娘……”玖儿一见自家主子,眼眶瞬间红了,她视线下移, 看到那只伤脚, 泫然欲泣,“奴婢扶您。”

平筝不便进去,她冲谢汝点了点头算是道别, 余光看到了缩在后头的莲月。

她们二人彼此交换了个双方都懂的眼神,莲月冲对方福了福身子,平筝微勾唇角。

这婢女精明都写在脸上,这是他们最喜欢的那类人。只要叫她心里明白,谢姑娘在首辅大人心中的地位,那么这个婢女自会知晓该如何做。

家族日渐式微的侯府,与位高权重炙手可热的首辅,她会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谢汝被搀扶进了屋,一瞬间有些恍惚。她才记起,回京后好似没在这间屋里住几日,便被沈长寄诓到了他府上去。

“姑娘,你笑什么啊?”

“嗯?我笑了吗?”谢汝摸了摸微微上扬的嘴角,“想事情。”

玖儿把人扶到榻上,手脚麻利地去给她倒茶。

“姑娘是在想沈大人吧?”莲月突然开口。

谢汝大方地点头。

“哇!姑娘!咱们姑娘是不是快要做首辅大人的夫人啦?”玖儿兴奋极了。

谢汝脸红,“不许说了!”

“哎哎,姑娘脸红喽,嘿嘿,姑娘脸红真美,首辅大人真有眼光!”

谢汝:“……”

她弯着唇,窘迫地把头扭向另一侧。

玖儿把茶递过去,“大人那边早就派人来传话,说夜间您就会回来呢,我俩巴巴等了好久,一夜都没睡呢,是吧。”

莲月接过话,“想必是姑娘和大人依依惜别,不舍分离,便耽搁了时间。”

谢汝的身边从前只有一个唠叨精玖儿,现在又多了个莲月,她羞得直想打这二人。

谢汝问:“你们何时如此要好了?”

莲月笑意一凝,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声。

还是心直口快的玖儿替她答道:“莲月姐姐从前是夫人那边的人,虽说她来慈明寺接咱们时,从头到脚都写着不愿意,但是平筝姐姐说,莲月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莲月看着谢汝带着打趣笑意的眼睛,被噎到心梗。

不就是开了个小玩笑,现在这主仆二人又这样说她……

她虽是替夫人做事,但向来心中没什么偏向,她和侯府签的卖身契仍捏在夫人手里,她不得不唯命是从。可她早就向往自由许久,正巧这时首辅递来了橄榄枝。

首辅会替她解决这一切,给她想要的自由,甚至可以将她的奴籍身份操作成良籍,往后还可为她寻到靠谱的夫家。

莲月不可能不心动,于是她叛变了。

但她心底依旧觉得自己矮了玖儿一头,气弱地没吭声。

谢汝淡淡笑了,“往后你便是我的帮手,他将你放在我身边,便是信任你的缘故,我相信他,自然也信任你,不必有负担。”

谢汝说完这句话,便叫玖儿为自己宽衣去了。

莲月微怔,好半晌都没动弹,她吸了吸鼻子,倏得笑了。

“姑娘倦了吧,我去铺床。”

……

谢汝回府的当天下午,一觉醒来便听玖儿道:“姑娘醒啦,柳姑娘在外头等您好久了。”

谢汝一愣,“她在府外?”

“是啊,她派人来敲了侧门传信的。”

“怎么不叫她进来呢?”

玖儿挠了挠头,茫然道:“柳姑娘说什么怕自己忍不住,奴婢也不懂。”

谢汝:“……”

她懂了。

柳愫灵定是害怕自己进了门来,怕自己忍不住把她叫醒,好问一问她和沈长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想到柳愫灵这几日过得定是百抓挠心,谢汝便想笑。

“去请柳姑娘进来吧。”

柳愫灵火急火燎进门时,就看到谢汝坐在梳妆台前,正由莲月梳着头发。

“阿汝!阿汝!啊啊啊啊啊!!!”

柳愫灵围着她走来走去,像只脚踩进了火海里的猫。

“我屋里的地这般烫脚吗?”谢汝笑道,“你坐下。”

柳愫灵瞪圆了眼睛,“哼!”

“好姐妹?这便是我的好姐妹!!”

“哎哎哎哎急死我了,快与我讲讲怎么回事?你怎么和那位凑到一起了?!”

柳愫灵平日就是格外跳脱的性子,最喜八卦和怪闻,这些日子可把她憋坏了。

“阿灵,我还未与你算账呢。”梳好了头,谢汝又从妆奁中拿出胭脂,在唇上印了印。

柳愫灵:“……”

心虚得不敢说话。

谢汝将婢女们都遣走,笑道:“你是如何传首辅大人的谣言的?”

柳愫灵转了转眼睛,酸溜溜道:“阿汝啊,你这是在替未来夫君打抱不平吗?”

“……”

“阿汝啊,我那时又不知道是你,我只看到了向来不近女色不近人情的首辅大人怀里抱着个人,一个男子,沈大人还拍那人的头!”柳愫灵拍着心口,“最恐怖的是他还笑了!是开心的那种笑!!我的天呐,不吓人吗??”

“……”

“你知道的,我藏不住话嘛,谁的八卦我都爱说,更何况那是首辅大人啊,关于他的桃色新闻可从来都没听人说过呢,我看到你们、你们那样……那我能不信吗?”

柳愫灵委屈巴巴地看她。

结果前脚刚叭叭完人家的绯闻,转头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姐妹和那位大人出双入对,从庄子里出来。

前一夜刚下过雨,柳愫灵知道这二人定然是在此过夜了。

她魂不守舍地立刻推拒了七公主的邀约,一刻不停地回了城,当日便去了一趟广宁侯府。

结果正巧在门口遇到了谢窈,她说要找谢汝,被人拦在门口不让进。

不论柳愫灵如何纠缠,谢窈的脸上始终挂着淡笑,“我二妹妹现在不便见客。”

柳愫灵怎么问,都无法从谢窈嘴里问出原因。谢窈当然不可能透露半字,毕竟首辅大人说到做到,若是叫人知道了谢汝和案子有了牵扯,那么倒霉的就是整个侯府。

柳愫灵一次碰壁不死心,后来几日都围着谢府打转,她没法靠近,只能远远观望,一连好几日,确实没见谢汝出来。

她抱着侥幸心理,或许是谢汝生病了,她又等了几日,并未见有大夫出入。

她心里不安,又过了几日,终于从小姐妹那里搞到了西边人的洋玩意儿,一个能隔着数十丈远也可将远处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的东西。

她看到西北侧门外头守着两名兵卫,穿着常服,但柳愫灵莫名觉得那是玄麟卫。

她辗转反侧多日,终于想起来误导她的罪魁祸首,谢思究。

与谢思究确认后,她的世界崩塌了。

一个十岁时便离开了京城,七年间在慈明寺未曾离开半步,不久前才回来的,深居简出的侯门庶女。

一个十六岁高中状元,而后平步青云,一路坐到了首辅位置的,眼里只有事业,权势滔天的朝堂重臣。

“你今日必须给我交代清楚是如何相识的,不然这姐妹便没得做了!”柳愫灵咬牙切齿。

谢汝哭笑不得,忙将在客栈的初遇,后来宫中再遇,以及又意外撞见冯明涛遇害的事都一一道来。

她隐去了他们的前尘过往,只挑这一世的事情说。

柳愫灵听罢目瞪口呆,感慨了好一会。

“一见钟情?**?如胶似漆?非你不可?哇哦,精彩。”

谢汝:“……”

柳愫灵沉默了会,脸上渐渐愁云凝重。

“愫灵,我……”

柳愫灵按住她的手,沉吟片刻,“阿汝,我有些话,希望你可以听一听。”

谢汝鲜少见好友如此郑重,拉过她的手,“嗯,你说。”

柳愫灵抬起头,深吸了口气,十分认真地说道:“沈大人这个人,你可能了解的比较片面,我不去评判他对你是何心思,你认识他的时日不多,我只说一些他曾做过的事,叫你心里有数。”

“五年前,他还是吏部的侍郎,那一年出了件大事,是大轩朝有史以来最大的贪污案。主犯是当时的吏部尚书,揭发者就是沈大人。据传,当时的尚书很信任沈大人,因此将‘那件好事’中最核心的秘密告诉了他,沈大人不动声色地将所有涉案人员网罗齐后,转头便将所有人都出卖了。”

那之后便有人说,沈长寄为了前途,可以毫不犹豫地出卖最信任他的上司与朋友。

“一年后他坐上了吏部尚书,那一年吏部大换血。后来陛下将玄麟卫交给他,只两个月功夫,沈大人便将整个玄麟卫明卫攥在手里,据说他替掉了许多原先的肱骨,换成了自己心腹。”

有人说沈长寄排除异己,有人说他有不臣之心,藐视皇权,将皇家的卫兵当自己的府兵养,总之皆是痛斥他野心大的。

“还有就是,他……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

谢汝垂下眸,轻声说:“我知晓那件事。”

此刻她想起,还会不住地心疼他。

柳愫灵叹了口气,“那些良家女中据说有个双胞胎姐妹,长得很好看,姐姐……死在沈家大公子的手里。妹妹想报仇,苦于无计可施,不知怎么被首辅找到了……妹妹身死后,就是第八人,这事不知怎么闹大了,大公子的事再也瞒不住,判了斩首。”

“是首辅大人亲自行刑的。”

听说那对双胞胎的妹妹是首辅送到大公子手里,钓鱼用的。

沈长寄性情暴戾,自接管了玄麟卫后性子愈发孤僻,叫人捉摸不透,原本行刑官另有其人,是沈长寄坚持要手刃亲兄。

那之后,百姓钦佩首辅大义灭亲,可他的风评实在不好,很多同龄的世家公子都觉着,他是故意将此作为功绩,叫人对他歌功颂德。

那之后,便甚少有人愿意同首辅往来了,除却公务,私底下众人对他是能避则避,谁也不愿与他太过交好,毕竟谁都担忧有朝一日他会踩着你往上爬。

不过一些不知朝堂事的姑娘们,还是爱慕着沈大人的那张脸,只是碍于他那过于冷然的气场而不敢靠近。

“就连与他血脉相连的沈国舅,都说也受不了这样的儿子,渐渐不与他往来了……”

“沈国舅亲口说的?”谢汝眉头紧皱。

“嗯。”

“他怎能如此恬不知耻!”谢汝气得大骂。

柳愫灵目瞪口呆,没先到向来温和的好友会用这般严重的词形容别人。

谢汝怒不可遏,“不是的!不是那样!是他家里人的错!他只是秉公办案,为何会被人传成那样!”

什么沈国舅不愿与他往来,那明明就是沈长寄不屑于与沈家沾半点关系!

柳愫灵按住急得快要跳起来的好友,唏嘘道:“我与你讲这些,也是怕你来日从旁人口中听说了,会心生隔阂,看你不在意,我是既安心又担忧。”

“为何担忧?”

柳愫灵欲言又止。

“无碍的,但说无妨。”谢汝冷静下来,大概也能猜到好友的反应是缘于何故。

“阿汝,他太强大,太深沉,这般高不可攀的人,我怕你受委屈。”柳愫灵满眼忧虑,“你比我活得通透,我希望你永远自在,不愿看你跳出谢家这个火坑,又入了另一个。”

谢汝心里暖暖的,得友如此,她知足了。

她抱住了柳愫灵,“谢谢你,阿灵。我知你好心,你可放心,他待我极好极好,他不会辜负我的。”

那是一个会与她同生共死的男人。

柳愫灵被说服了,她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好友这边,愿意为了好友的幸福贡献自己的力量,临走时,又用力地抱了抱好友。

她来时从侧门进,走时便悄悄从侧门出。刚一出谢汝的小院,迎面瞧见谢窈朝这边来。

她翻了个白眼,怼着谢窈的方向迎了上去。

谢窈本不愿来,无奈今日王氏问起了谢汝的情况,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过来看看。

她往左边走,柳愫灵也朝左边,迈右边,柳愫灵便堵右边。

谢窈的脸色有一瞬间扭曲,很快又挂上了笑容,柔声道:“你先走。”

“咳咳,不好意思啊大姑娘,我这头晕眼花,没看到有人呢……”柳愫灵装得一副柔弱模样,本意是想说她没将谢窈当个人放在眼中,不料谢窈却十分敏感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窈神情警惕,“你从二妹房里出来的?”

“那不然呢,”柳愫灵无语道,“这是你家,我来能干什么?这个方向只有阿汝的院子好不好。”

还侯府大姑娘,掌上千金呢,她看就是个二傻子。

谢窈吓得顿时小脸煞白,哆嗦着嘴唇:“你你你别是被传染了疾症吧,你你你你躲开我!”

她忙拿帕子捂住口鼻,憋住了呼吸,生怕一吸一呼间将传染人的东西吸进去。

柳愫灵也懵了。

什么传染,什么病?

她突然想起来临走时,阿汝那句没头没脑的话:

“阿灵呐,大人说我这伤寒还要养个几日,你若是闷了就来找我,我不便出去。”谢汝说这话时,指的明明是脚,怎么说成是伤寒……

柳愫灵很快反应过来,当场演绎了一个“探病后疑被传染”的柔弱女子。

她软身靠在婢女身上,“哎哟,我头晕,萍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的侍女阿萍十分配合地大叫道:“姑娘!你撑住啊!我这就扶你回府,我们找大夫好好看,定能痊愈的!撑住啊!”

“咳,咳,撑不住啊,萍,你架得住我吗?我挺重的。诶,谢姑娘,好心送我一程呗?”说着朝谢窈伸出手去,就要扑上去。

谢窈哭叫一声,“你别碰我呜呜!”

落荒而逃。

柳愫灵哈哈大笑,摇头晃脑地坐着轿子回了家。

**

谢汝离开沈府已经七日了。

一连七日,沈长寄都只有在晚间偷偷来看过她,有几次她都已经睡了。

八月初二的万寿节在即,实在是分身乏术。哪怕白日叫人送了信过来说无暇相会,谢汝也会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上一会,等着他来,一直等到困意上头,才拢了拢外衫,进屋睡觉。

沈长寄有两次在屋顶上都看到了她恰好进房,便没现身,只安静地在她的屋顶上坐了一会,才离开。

前日下了一场雨,这雨下了一整夜又一个白日,直到傍晚雨才停。玖儿与莲月忙着收拾院里的花草,扫除雨水,谢汝坐在石桌前,闷闷不乐。

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潮气,谢汝的脚伤刚好,便又来了月事。她思念那人得紧,久久见不到人,心情愈发烦闷。

晚膳过后,她精神不太好,想着反正等不到人,今儿绝不再眼巴巴地候着。

她前脚刚踏进房门,下一刻身后一阵风掠过。

谢汝轻吸了口气,辨出来人,心中一喜,还未来得及转身,腰间缠上了一双有力的手臂。

“啪!”

门被人粗鲁地带上。

玖儿和莲月听到动静望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玄色的衣角和一闪而过的浅色衣裙。

屋内还未点灯,只透过门窗渗入了晚霞的红晕。

谢汝眼前一花,整个身子被人旋转了半圈,紧接着落入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大人。”

她只来得及唤了一声,红唇便被人堵住。他热烈到几乎将她吞入腹中,谢汝险些招架不得。

鼻间满是男子的气息,混着淡淡安神香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独有的冷香味儿,那是他用来熏衣的香,她喜欢极了。

谢汝被人紧紧抱着,有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二人沉浸在小别后的缠绵里,连两个婢女敲门的声音都无暇顾及。

谢汝两世加在一起,从未有过如此刻一般奇妙的体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敲击她的大脑,力气不重,不痛,却足以将她敲的头晕目眩。

顺着脊梁,有令人难耐的酥痒感从上而下,逐渐遍布全身。

许久,他才将她放过。

他抵着她的唇,轻轻地呼吸,热气洒在她唇边,谢汝的脸颊泛起微微的红,整个人好似刚从热水里捞出来。

“想我了吗?”他问。

谢汝赧然地把目光移开,抿了下润红的唇,“……明知故问。”

男人低低的笑,胸膛震动着,那声音听得她耳朵也着了火。

空气又潮又闷,他还偏生在这里点火,烧的她又渴又燥的,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大人好生忙碌,说好了日日找机会来看我的。”

可她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到她了。

她说这话时没察觉到,自己委屈的模样叫人真想将她压在身下,好好疼爱。

沈长寄轻声笑着,为自己辩解,“我来的晚了,见你已然睡下,就没打扰。”

“……真的?不骗我?”

“不骗你,我就在这屋顶之上,待了会便走了。”

他亦不敢多留,生怕行迹暴露,叫西戎那边注意。

谢汝信了他,后知后觉自己抱怨的意味太浓了,好似十分期待他来。

“我前日还来了,怎么,一日不来,就对我发小脾气了?”他笑。

谢汝抬眼,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又别过头,小声嘟囔:“你只躲着,神仙才知道你来没来。”

“是我错了,这厢给姑娘赔罪了,”沈长寄牵起她的手,贴在他心上。

谢汝感受着掌心下急促的跳动,爱意像波涛上飘摇的一叶扁舟,起起伏伏,汹涌澎湃。

二人一时皆无言,暖意与暧昧无声地滋长。

许久,他才低声叹道:“想你了。”

“嗯,我……也是。”

咚咚——

煞风景的敲门声响起。

玖儿在门外战战兢兢道:“姑、姑娘……夫人那边请你过去。”

她怕屋里不该出声的人出声,一口气不喘,突然扬了音调:“夫人身边的刘妈妈就在这呢,她来接您,就在我旁边站着呢!”

“就在我身边”几个字喊得格外用力。

王氏为何这么晚了来找她?

她面露狐疑,蓦地被人按进了怀里。

门外有婢女和王氏身边的妈妈在,一门之隔,她与一个成年男子在屋内紧紧相拥。

莫名生出了几分禁忌的刺激。

谢汝甚至能听到刘妈妈在门外说话,“哎哟玖儿姑娘,我这还没耳背呢,小点声哟。”

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力气大到能将她嵌进身体。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许是为了陛下的万寿节,你去便是。”

“你……那你呢?外头有人,你如何离开?”

男人笑了,“你的心上人若是这点本事也没有,那便不必再想娶你的事了。”

“……什么心上人,油腔滑调!”谢汝将他推开,红着脸,背过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要去开门。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边,回头看,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沈长寄大摇大摆地站在屏风前,藏也不藏。

谢汝瞪了他一眼,手指点点他,警告他快些隐匿身形。

男人无奈地笑笑,无声地说了句“好”。

谢汝将门打开,玖儿一下就窜进了屋,站到谢汝身边打量,状似关怀她是否需要更衣,眼睛滴溜溜转着,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

“姑娘,随老奴来吧。”

“好。”

谢汝再回头,屋里却已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

谢汝到了正院,由丫鬟回禀后,便进了王氏的屋子。

一挑门帘,屋内的笑声与谈话声霎时消失,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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