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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角门里的两个人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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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棉!”

唐宫, 甘雨堂的药炉房,一排咕噜噜冒着气的瓦罐前,来回走动着一位照顾柴火的女子。

显然她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 炉火煨着药罐,也煨着她, 玉盘似的小脸上, 浮了两团红晕, 细密的汗布满了额头,洇湿了鬓角,贴在颊侧的碎发湿了又干, 令她娇美的容貌,添上了迷人的烟火气。

“知棉!”外头尖锐的呼唤又传来了:“琉月元君的好了吗?”

“好了!”棉棉高声应道,连忙走到一个药罐前,用布垫着滚烫的把手迅速提起,疾步端到一处。

棉棉不怕疼,却很是怕烫,她一边小心地把褐色药汁倒在药碗上,一边呼呼吹开壶嘴里冒出来的滚滚白雾,以防热雾烫伤了自己的手。

“怎么还没端出来!”

门外气鼓鼓走进一名和她一样穿着月白色布裙的女子。

她是药炉房的管事婵娟, 棉棉事事都得听从于她。

“就好了。”棉棉姿势僵硬地认真倒着药汤。

见棉棉那怕烫的怂样,婵娟啧一声, 走过来就用身体撞她:“去!倒个药都不会!”伸手就去夺药罐。

棉棉本就拿着吃力,被这么粗暴一撞一推,也就顺势放了手,没想下一瞬, 婵娟似烫着了,嘶一声突然抽开了手, 药罐便在两人松开的手上坠落下去。

看着那滚烫的,还在冒着气的药罐往地上掉下去,棉棉倒抽口气。

完了,又一个药罐要碎在她手上了!

晚上她又要到锅炉室加班到早上了!

想着里面的药汤已倒的七七八八,不会泼出来烫到脚,棉棉迅速拿脚去垫那药罐,想挽救一下。

噗地一声闷响,药罐正正砸到了她脚面。

没有破,却颠出了一片药渣,铺洒在了她脚面上。

她怎么没想到里面还有滚烫的药渣呢!

棉棉痛呼抽脚,迅速冲到屋外水池边,哗哗舀水冲脚。

婵娟见她拿脚去垫的时候,心里还一阵不爽,以为要被她躲过惩罚,转眼就看她被药渣烫了脚,心里别提有多解气,端起药,趾高气昂地从屋里出来,经过水池边的时候,她轻飘飘地放下了一句话。

“糟蹋了半碗药,本该罚你去锅炉房干活,看你受伤的份上,就改为去琼星台扫鸟粪吧。”末了,她还顿了顿脚,加一句:“记得,是今天晚上。”

琼星台?

棉棉身形一顿,疼得冒了薄汗的苍白小脸闪过一丝吃惊。

待婵娟脚步声走远,棉棉见四下无人,脱下鞋袜检查伤势。

只见发红的脚面上,浮起了一片大水泡。

看起来得疼好一阵子了。

棉棉凝眉沉默,将脚浸入了盛了凉水的木盆之中。

“借我的鞋子?”

晒药房的司奂得知棉棉来找他,欢喜地差点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这是他们到甘雨堂干活以来,她第一次主动串门来找他。

司奂以为她终于会想他了,没想到,她是来向他借鞋子的。

院子里侧的角门内,棉棉避嫌地隐在门板后面,向站在门槛上的司奂道:“对,左边一只就行,我在这里等你,你去住处拿一只过来。”

此时已是傍晚,麦色的阳光穿过树梢,自司奂肩上斜漏下来,落在棉棉脸上,帮她掩饰了脸色上的苍白。

来的时候,她好好擦过额上颊上的汗,却忘了鼻头还有一片,这般细细密密冒在上面,泛着晶莹剔透的碎光,让疲倦的她看起来娇憨而有趣。

这般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下去,俨然就像个需要照顾的小妹妹般,惹人怜爱。

晒药房隔壁是储药房,两个院子之间没有高墙格挡。

此时,头顶瓦亮的仆大夫,正与着天青宽袍的离焦从储药房来到了晒药房,脚步顿在了院中。

“仙君真是心思缜密。”仆大夫抱手感叹道,摊手看着掌中的两支模样看起来几乎没什么不同的药草:“若非你提醒,老夫还没想到这种药草春秋两季采摘会有如此大的区别,不然老夫真混合一起用了。”

离焦有礼地拱了拱手,嘴边的笑意温文尔雅:“仆前辈过谦了,小仙亦是偶然得知。”

他的声音一如他的气质,清朗而透着淡泊,温柔中透着距离,给人一种出尘脱俗之感,闻之不由心生柔意。

夕阳的光辉照耀在他的眼眸上,如两汪与世隔绝的山泊,在眼底折射出一道光弧,低眸眨动之间,似有流光飘漾而出,就是身为老者的仆大夫,也被他这不经意间散发的美态迷地愣了一愣。

仆大夫轻咳转身,朝内堂的两个药房高声呼唤:“晒药房和储药房的人都出来。”

小仙侍们都放下了手上的活儿,陆陆续续从里走了出来。

待走近一看,发觉院中站的俊男竟是离焦,大家都不由吃惊欢喜地面红耳赤。

他的事迹大家都耳熟能详,可他的美貌与气质,却少有人能如此当面领会,无不一面毕恭毕敬地向他见礼,一面偷瞄他那比女人还要好看的俊容,场面一度冒出许多粉红泡泡。

对他们这般过于直接的目光,离焦倒是坦然而宽宏,脸上笑意始终温润清霁,未有一丝的局促不耐。

有大胆的仙侍请他指教一种药草,他亦没有拒绝,落落大方接过,就这么与其细细谈开。

“都来齐了吗?”

仆大夫左右环顾了一下,正要和大家说话时,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了一声焦急的低呼。

“不行,快给我看看!”

此时院子里,大家都乖巧地围在离焦身边,安静听他说话,那声低呼如此突兀,让人想忽略都不行,都不由齐刷刷往声音来处望去。

其中,也包括离焦。

只见院子角落的角门内,一橘色卷发少年正单膝跪在一名女子身前。

他握着女子的左脚,低头执意要看上面的什么。

里面的女子被门框挡去了大半个身,只能看到她支在门框上的纤细手臂,和她慌慌张张半弯下来的上身,另一只手在推拒着少年。

束在脑后的长长乌发垂挂在胸前,随着弯身推拒的动作,在空中摇晃荡漾,上身姣好的曲线,在乌发间,若隐若现。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那曲线都叫人无法忽视,更别说,蹲在她身前仰头将她看着的少年,只怕是看了个满眼。

没人能不对他们的姿势与动作产生暧.昧遐想。

离焦修长的手指,细细捻动着掌上药草的枝叶,被夕阳的光辉穿透的墨瞳,泛出了魄丽的棕色绮光,随着长睫缓眨,淡淡投在角门内,那一俯身一蹲跪的两人身上。

“司奂!”仆大夫朝那边恼火一喊:“快过来!”

少年却头都不回,手也不撒,连嘴巴都还在对那女子继续说着什么,显然一点也不把仆大夫放在眼里。

倒是那女子连忙抬头,往这边望了过来。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她惊吓地整张脸都红了,飞快替少年答道。

“他就来!”

仆大夫的那声吼,对棉棉来说犹如当头棒喝。

她并非为她与司奂之间的举止羞耻。

她的恐惧是来自于他们俩人的罪奴身份,这个身份意味着得不到太多的宽容。

在经历了一次次的错乱、失败和死亡之后,她不想再惹是生非,不想再招惹谁,只想快速将攻略任务完成,离开这个世界。

尽管她在唐宫过得比在陆地时艰辛,但是她没得选,再难她也要留在唐宫。

她探头往门内抱歉地喊:“他就来!”

夕阳刚好就在那群人的背后,她看不到他们的面容,只看到轮廓。只看到人群之中,有位身形颀长,肩宽背直的男子,刚好缓缓转过身,与身旁的人说话。

他的侧脸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柔光,轮廓线条,似曾相识。

她没有时间辨认,低头将自己的脚用力地从司奂手中抽出。

抽的太用力,把自己给抽地往后直趔趄,加之脚上的疼痛,稳身之时喉咙里不由发出了两声细碎的痛呼抽气。

“知棉!”司奂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拉她一把,而那头的众人看着,就像司奂整个人扑了过去般,结合棉棉那两声低呼,更是叫人浮想联翩。

正与人说话的离焦,身形微不可察地顿了顿,低垂的眼眸往那扇已没了人的角门瞥了一瞥。

有不少的人开始窃笑私语。

“哟呵!这两个人太不要脸了,在这也敢这么干?”

“让你你能顶得住那两声‘嗯~~’?”

“师父,太有伤风化了!干脆把这两个罪奴踢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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