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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他急了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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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完全黑了。

棉棉一手提着油灯, 一手抱着厚厚的书册小心走上书架梯,瞅好了摆放位置了,便把油灯放到柜子上, 根据顺序将书册一本本放入。接着下来,抱起其他书再上另一处。

如此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汗水早已濡湿了衣襟和后背, 手脚发软无力, 喉咙更是干渴之极。

可她却铆着一股劲不愿放松,因为摆完这些柜顶的书,就大功告成了。

外边蓦地传来男人低咳的声音。

棉棉上阶的动作一顿, 这才记起此处除了她还有别的人。

她的脸飞起了两团红晕。

那方才她发出的嘀咕叹气……不就被听干净了?

“戌时了。”

那边的人说话了:“下工去吧。”

棉棉无辜道:“我还不能下工,活还没干完……可是打扰到师兄?”

“没错。”他的语气透着不满:“你令我无法集中精神。”

棉棉暗哂了声,不就制造了点活动的声音嘛,定力也太差了,怪不得每次她下工了才来。

棉棉透过书柜缝隙朝他道:“抱歉,我会尽快的。”

说话间,蓦然发现问魈手边放着一个砚台大小的纸盒,隐约可见印着“花间”两字。

棉棉两眼一直,是花间坊的小吃?!

没发现小吃的主人视线亦穿过了柜子缝隙, 瞥到了她那双朝这边直愣愣看着的眼睛,顿了顿, 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还剩多少?”

“还有半个区……”棉棉眼珠子一转:“我肚子饿了,干不起劲儿,要是能吃点什么垫垫肚子……”

男人喉结抖动,唇角上扬, 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垂在书上的眸子流光溢彩, 口中喃喃:“……眼神挺毒。”但这一真情流露只在稍纵即逝之间,下一秒便敛了笑意,放下支着下颚的手,将那盒点心推了出来:“过来吧。”

棉棉压抑脸上满得快溢出的欢喜来到案台边,一边言谢一边娴熟地打开那只纸盒,露出了一盒摆放精致的花型褐色小饼。

棉棉顿了顿,抬眸瞅住他:“问师兄喜欢吃栗子味?”

问魈摇头:“别人赠的。”

闻言棉棉心底划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这家店的饼很受欢迎,只有栗子难有人购买,灵哥哥却恰恰喜欢。

“怎么?”男人低缓的声音让棉棉回过神来,对上了他似浓又淡的视线:“不喜欢?”

棉棉大力摇头,伸手就要拿一块,没想一个灵力把她的手拨了开。

“手这般脏,如何吃得。”

男人伸手到袖袋,掏出一块瓷蓝色暗纹帕子,隔着桌子抛给她。

棉棉反应不过来,帕子呈抛物线飞过她笨笨伸出的手,落到了衣襟上。

因她傲人的线条,那帕子稳稳盖在上面,没有滑落下去。

棉棉大窘,伸手抓下帕子,不想用力过猛,竟把衣领一并扯开了,一副莹莹皎腴便从松垮的领口中晃了出来。

棉棉倒抽口气,迅速背过身拢衣,不敢置信发生这种糗事,懊恼自己贪懒怕热,以为今天和往常一样见不到两个人便没穿肚兜。

棉棉羞地几乎要落荒而逃,可后面的静悄悄,又让她疑惑地滞在了那里。

他没看见?

可当时他眼睛明明是望着这边的。

棉棉回头瞧了瞧桌案后面的男人。

他的视线早不知何时低回了手中书册,单手闲支下颌,俊脸寂静无波。

见此,棉棉愣了一愣,须臾,又释然了。

宗门一向崇尚细瘦,他又是冷情的“无垢灵体”,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对她这种R乎乎的身子有反应。

棉棉心情大松,用他帕子大大方方擦了手,一口气吃掉了他半盒饼。

期间棉棉一直有意无意观察他,没看出什么异样,倒是被他手边的书吸引住了。

是《灵草精录(下)》。

她一直在找的书。

棉棉不露声色地擦去嘴边饼削,蓦然之间,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拂过鼻间。

棉棉垂眸看了看手上巾帕,然后向帕子原主道:“谢师兄的点心,这巾帕我洗干净了再还给您。”

问魈眼都不抬一下:“不必了,搁那吧。”

“是。”棉棉没有没有再停留,放下帕子便回去工作了。

男人一直低垂的眉眼,在这时终于抬了起来,静静看着江棉走入昏暗的过道,直至消失在尽头。

他淡淡收回视线,瞥向案上那块被她使用过的帕子。

他放下书,伸手轻轻将其握住拾起。

忽然,一阵木梯滚轴咕噜噜滑动的声音蓦地传来,男人平静的眼睛倏尔一抬,拾帕的手不着痕迹地落回了桌面。

只见对面过道尽头,走出一推着木梯的小身影,她怀里抱着几本厚厚的书册,一边仰头看柜名,不时抽出手拭汗。

“啊!”“啪啪——”

随着一声低呼,棉棉手上的书没抱稳掉落了两本,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这些书都是珍贵的宝典,损坏一点点都会受到处罚。

爬在阶顶的棉棉惶恐低头,察看地上的书可有摔坏。

慌乱之间,衣领被怀中的书蹭松了,这般侧身低头,一片受到了挤压的皎腴便跳入了男人的视线。

她似乎没有发觉,正忙着把怀中剩下的书摆到柜子里,可那排柜子太高了,有梯的情况下,也必须把手高举才能够得着。

这般高举,松垮的衣领便往一侧肩头溜了下去,露出半边白嫩的肩头,在烛光的照耀下,焕发着令人窒息的艳感。

问魈闲闲支着下颚,沉沉注视前方的眼眸看不出波澜。

可仔细一看,会发现他的嘴唇,比平时艳红了许多,最明显的是耳朵,红得好似下一瞬就要滴出血,搁在桌上的手握着软帕缓缓揉动。

棉棉下阶仔细察看了遍所有摔下来的书,然后往问魈这边跑过来:“师兄!”

跑动带起的风,将那松垮的衣襟又阔开了两分,微掩的满月随着奔跑步步漾人心弦。

她全副身心都放在自己可能闯祸上面,似乎没有察觉到问魈目光暗涌,更没有留意到那块原本被她叠得四四方方的帕子,此时是乱成一团地躺在桌上。

“书的边角被我磕扁了,”她担忧道,大眼盛满不安:“袁长老会怪罪于我吗?”

问魈淡淡扫向她手上的书:“哪儿?”

棉棉指着书上一处,弯身探过宽大的桌案:“这儿。”

襟内原本深藏的皎腴,顿时在他眼前呼之欲出。

问魈长睫一颤,垂目看住那够到了眼前的书。

上面完好无损,根本没有损伤的痕迹。

问魈喉结滑动,平淡的神色浮现一丝难以捉摸的变化。

再抬眸时,眼底布上了一层不明水光,久久才道:“无碍。”

江棉直身一笑:“那就好。”转身回去继续工作。

看着她的背影,问魈沉静的面容,流露出难以言说的迷离仓皇,眸底似有什么在分崩瓦解。

“江棉?可在里面?”

门外忽然传来男子的呼唤。

问魈眉眼一锐,与此同时,里面的棉棉积极应声。

“师父,徒儿在这。”

话音落下,大门就被推了开,一身鹤袍的永薪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永薪一眼就看到了案台后的问魈,但他有紧要的事,朝拱手见礼的问魈敷衍地抬了抬手,便直接往里头走去:“你在哪儿呢,出来一下。”

问魈刚好能看到棉棉所在的位置,此时她正爬在木梯上调整上层书籍,听师父这般焦急,忙下了阶迎过去:“来了。”

可一着急,就踢到转角处一沓摆在地上的书,“咚!”的一下把棉棉直接绊倒跪地,缀满汗珠的雪腴大剌剌跳入了问魈的眼中。

男人握着巾帕的手抖了一抖,脸上刹那凝起惊和怒。

永薪自然没看到问魈脸上精彩的变化,只关心那阵跌倒的声音:“咋了?摔跤了?”加快脚步过去,刚拐弯看到棉棉的脑袋,那边的问魈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永薪长老。”

永薪不耐地瞥他:“做什么?”

问魈走出来朝他恭敬颔首:“后辈受师父吩咐正准备找您商议‘长爪’炼丹之事。”

永薪脚步立时一顿,脸上的不耐眨眼消失,紧瞅着他道:“大长老把重任交给你了?”

问魈唇角舒展:“是的。”缓步走前,声音不疾不徐:“您这次来,是为了《女研》,可对?”

“没错没错!得靠它配炼丹的方子啊。”说着,永薪就转过身,朝向那边在收拾散落了一地书本的棉棉道:“江棉,《女研》找到了吧?”

问魈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恰好能看见她蹲在地上的侧影,清晰可见其颊上下巴缀满的汗珠,在顺着修长的脖项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滑,滑入那片松散的衣领之中……

“还没有……”棉棉惶恐地垂下了脑袋。

永薪诧然:“什么!”举步就过去:“你这一天都……”

肩膀蓦然被一只手按住,那掌心蕴含的威力霎时透过皮肉震慑了永薪。

他讶异回头,对上一双温煦澄澈如碧泉的眼眸。

“她是不可能找到的,因为…”他温吞道:“《女研》在后辈手上。”

一旁的棉棉闻言,差点要跳起来骂人。

整个宗门的人都知道长老院在急寻此书,他居然瞒到现在?!

问魈自桌案上的一堆书中抽出了一本,书名果然写着“女研录”。

“请长老随后辈到庭中细谈。”

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内门中,棉棉收回了忿忿不平的视线,望向那张燃着烛台的桌案。

她思忖了片刻,起身大步走过去,拿起了那本《灵草精录(下)》,打开目录,一眼就看到了一行字——《狐哭竹之毒性》。

“好!就这么定了。”

月夜的庭院廊道上,永薪边走边伸手拍了拍身旁这位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后辈:“你师父有你这得力徒儿,真乃福气!”

问魈谦逊低了低头:“不敢当。”恰好行到岔道,他伸手往一侧廊道做了个手势:“此路直通长老院后门,长老若赶时间……”

“早说啊。”永薪一向风风火火,说着就往那头走。

问魈站在朝他的背影拱手作礼,低下去的脸庞流露一丝自得。

没想到下一秒,永薪又折了回来:“嗐,差点忘了。”快步略过一脸微怔的问魈:“我还有事和我小徒儿说。”

吱呀——

随着门被推开,一个高亢的声音传来。

“棉棉?”

爬在木阶上的棉棉见是师父,忙下来相迎,瞥见后面跟随的男人,她动作顿了顿,眼神明显虚了一下。

不同于永薪的风风火火,他走得非常缓慢,半身隐在阴暗,看不清神情。

只能看出,他的视线是朝着这边。

棉棉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

幸好,那男人没有往同一条道走来,而是选择了他们旁边的过道。

棉棉暗松口气之时,面前的师父诶的一声,忽然拉了拉她的衣领。

“你这……”

另一条过道的问魈顿时双眼赤红,掌中杀气骤凝,举起就要挥去……

“绑的什么?受伤了?”

问魈蓦然一醒,愣在了原地。

只见棉棉锁骨下方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布条,绑得很严实,看起来的确像受了什么重伤。

“现在不是流行束胸嘛。”棉棉憨笑地拢紧自己的衣领:“绑一下看能不能提升自己的魅力。”一边说,一边小心瞥师父后面那个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的问魈。

永薪嫌弃地撇开了眼:“就不怕捂出痱子。”接着,他问起了棉棉最近的练功成果,还滔滔不绝地就此指点了起来。

让棉棉不能忍的是,问魈竟也没再挪步,拿着本书杵在一边看了起来。

棉棉如坐针毯,不等永薪说完,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接下来的三天,棉棉每次都赶在问魈来之前下工,有一次,她落好锁转身要走之际,问魈恰好来到了院门外,两人照了个面。

棉棉小脸噌地火红一片,绞着手垂着眼地朝这边讷讷低了低头。问魈唇角扬起,正要抬步过去,身侧忽然跑过一个人影。

“小师姐!你终于下工了!”

问魈定睛一看,这不是上个月刚领进门的小屁孩吗?

这时,少年洁白的眉心引起了他的注意。

没有法钿,说明元阳还在。

问魈怔了一怔,看着那唇红齿白的少年,自自然然地拉起江棉的手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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