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悲看着黎卿走近，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一颗药丸，继而喝了一口杯中的水。
“陛下既然如此看重姚显，又为何放他离开？”
“……”独孤悲看着黎卿沉默了一个弹指道，“起初朕刚登基，朝中的局势不稳，朕才让姚玥入宫，就是为了稳住姚显。”
“可是现在朝中总要有个丞相，臣妾也知后宫嫔妃不可干涉内政，但陛下若再不选个丞相，那臣妾怕是要坐实了这祸国妖姬的罪名了。”
“谁敢说朕的爱妃，朕就将他抓起来，由爱妃处置。”
“承蒙陛下厚爱，臣妾万分感动！”
“姒锦，你可知，朕原本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这宫中的每一个人，哪怕一个小太监，也能任意地欺辱朕。”
独孤悲看着黎卿，突然开口提起了往事，后者没有作声，认真地听着他讲述。
“朕还有一个胞妹，凭着死遁，逃离了皇宫，朕登基时欲为她正名，但她却愿意跟一个普通的侍卫去过那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朕曾经不理解她，放着公主的身份不要，放着荣华富贵不要，非要跟一个不起眼的男人谈什么天长地久。”
独孤悲说着拉起了黎卿的手，非常认真地看着黎卿。
“但是如今朕明白了，若是让朕重新选择一次，朕绝不会……”
“陛下，感情就是这样子，想必在公主的眼里，那些王公贵胄，都不如她自己的爱郎。”
“是啊……”
独孤悲前一句话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黎卿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落寞，接着跟黎卿讲述那些往事。
“朕的生母只是一个妃嫔身边的大宫女，朕一出生便被遗弃在一个破败的宫殿中。”独孤悲坐了下来，“朕的生母跟姚显青梅竹马，前者入宫当了宫女，后者则是一举成名状元郎。”
黎卿：“……”
姚显跟独孤悲之间还有这层关系，黎卿的确是没有想到，这样看来，独孤悲的生母也是个福薄之人。
“这些年姚显念着那些旧情，对朕倍加照顾，直到朕登基后，姚显便开始与朕疏离，他既是要走，朕强制留也留不住。”
“……陛下莫要难过，姚显许是真的觉得自己年事已高，灏澜皇朝人才济济，总有人可以担任丞相一职的。”
“朕有姒锦足以！”
“陛下厚爱，臣妾感激不尽，只是陛下应当以政事为重，臣妾可不愿担上这祸国妖女的罪名！”
“姒锦，朕只想陪着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朕一定会为你寻来，只要你一只陪着朕，直到……直到朕咽下最后一口气。”
“陛下这是在乱说，陛下万岁，怎可将这不吉利的字眼挂于嘴边？”
黎卿没有注意到独孤悲看着自己的眼神，只是随意地回应了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