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是微臣最小的女儿,微臣及本妻四十岁时的嫡出,当时推算命理,一生平顺,老来稍有坎坷,却终会过去,平静度一生;特别的是命中有一贵女。”蒋大人说了一长段,停了下来,用力的喘着气顺着,稍缓解后,体力不支,毫不客气的依靠着皇上的挽扶:“嫁给陈庆安,果然生下一个女儿陈敏儿;没想到所谓贵女居然不是敏儿,而是过继来的崇淑妃。”
只要是关于豆蔻的消息,总是能让苻峻安静下来,认真的听着。
“豆蔻命理如何?”
蒋大夫听这话,略犹豫了一下,终是认真的回答着。
“淑妃命理旺皇上,福晋国。”
苻峻听到此言,并不意外,这就是当初他找豆蔻的原因。
“可是皇上,您想想,世间一切皆有定数,淑妃能旺皇上、福晋国,那原有的祸并非消失不见了,而是转移到别的地方而已。”
苻峻猜到了,却不敢相信的望向蒋大夫,心中隐隐的不安。
“你的意思是……?”
“淑妃为晋国、为皇上挡煞,煞全应在她的身上;只要她在皇上身边,就会灾祸不断,直至死亡。”
两人正停在了最后十几阶台阶处,下面更多的台阶,风声更劲,吹着人的衣袍,摇摇欲坠,若会被吹下高台,摔碎身躯一般。
“我不愿如此?”苻峻手力的握住了蒋大夫,情绪激动得加重了两人的危险状态。
“除非淑妃离开皇上,离开皇宫,永不回宫。”蒋大夫如此平静,语气平缓没有起伏。
“我不相信。”
蒋大夫叹了口气,不愿再劝。
两人安静的分开,各自走完了最后十几阶台阶,立在了观星台顶端。
蒋大夫若无事一般,指向了天际毕宿五那颗橙色的星宿,在这明亮的橙色星星边缓,一颗红色的星星与其交相辉映,增强了亮度,令人一抬眼就能看见。
“这是煞吗?”苻峻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小心的问道。
“陛下,恕微臣说句实话,今年年节推运程,田相福泽未尽,不想,这才二月,田相命理突变,今日异象全部指向田相,加上今夜荧惑守眼,预兆田相命将亡。命理大变,非大恶行不得如此,但田相一切如常,似是被催亡之态。”
蒋大夫平静的说着,若说着别人的事,若说着远古的事,全无情绪波动。
苻峻却揪着心、皱着眉头听着,每一个字都令他眉头锁得更紧。
“天道轮回,自古一命抵一命,这才是田相命理突变的真实代价。”
苻峻怔在当场,细细的消化着这个消息:“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用豆蔻去换田文。田文我早晚会收拾掉,我不能用豆蔻去换他,我要豆蔻活下来。”
苻峻的脆弱一面呈现在蒋大夫的面前,蒋大夫眼中,这是皇上,也是个为情所伤的孩子。
“陛下。”蒋大夫跪倒在观星台上,望着苻峻挺立的身子,映在整个天穹之上,满天星斗拱卫着他,高高在上,乃天选之子:“天子从来都是孤家寡人,身边没有一位可信任的人,也不可能有一个能相伴您一生的人;从您当上皇上时,母亲就不是母亲,是唯恐专权的外戚;兄弟不是兄弟,是唯恐作乱的藩王;外封的王,就不仅仅是您的兄弟,而是一个藩国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