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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奖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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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恩....剪片了,大家懂得

&amp;nbsp;&amp;nbsp;(万字红烧肉详见实体书喔>_<)

&amp;nbsp;&amp;nbsp;---

&amp;nbsp;&amp;nbsp;阿德里安是在一个紧得让人几欲窒息的怀抱中醒来的。

&amp;nbsp;&amp;nbsp;睁开双眼,最先看到的就是徒弟写满了焦急、担忧和愧对的面容;最先感受到的,却是直直抵着大腿根的某种硬物……这才意识到两人此刻身上都未着寸缕,让脑海里已渐渐回想起昏迷前经历的金发半神一时有些僵硬,却因双龙什么的是他早就答应过的而对徒弟发不了脾气,只得阴着脸背过了身,暗暗反省起了自己在情事中的种种失态。

&amp;nbsp;&amp;nbsp;见师父确实只是暂时厥过去而已,刚刚替彼此清理好身子的瑟雷尔松了口气,却也没敢对现在明显正生着闷气的师父说什么调戏逗弄的话语,只是将头埋在他颈边、有些歉然地道:

&amp;nbsp;&amp;nbsp;「对不起,师父,我没想到……这次真的是我做过头了,对不起。」

&amp;nbsp;&amp;nbsp;「……是我答应过你的。」

&amp;nbsp;&amp;nbsp;身为一个守信用的好老师,阿德里安有些闷闷地道。「你把『伊莱』放回去了?」

&amp;nbsp;&amp;nbsp;「嗯……我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失控,因为师父那个样子……太诱人了。」

&amp;nbsp;&amp;nbsp;顿了顿,见怀里的人似乎真的没有责怪自己的迹象,裴督之主忍不住仗着师父的宠溺纵容试探着又道:

&amp;nbsp;&amp;nbsp;「师父自己也看到了吧?你情动难耐时的模样……」

&amp;nbsp;&amp;nbsp;「别说了……」

&amp;nbsp;&amp;nbsp;瑟雷尔不说还好;他这一提,就让阿德里安又想到了自己被迫用视觉共感「看」着自己扭腰迎合的画面。虽然决定了不对徒弟发脾气,但对自己生气还是可以的。所以有些气弱地说了这么句后,阿德里安已然一把卷起了被单把自己**的身子团团裹起,一个动念离开了卧室,却并非直接瞬移到法师塔内的其他地方,而是传送到了自己位在德拉夏尔的房间里。

&amp;nbsp;&amp;nbsp;──然后,出乎自己也出乎对方预料地,在理应空无一人的房间内看见了法瑞恩公爵阿尔法德·法瑞恩的身影。

&amp;nbsp;&amp;nbsp;少年身上裹着的被单虽将该露的不该露的地方都遮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两只手、两截小腿、两只脚ㄚ和颈子以上的部分,可单是裹着床单出现这一点,就足够让人猜到他大概是从什么样的状况底下逃出来的了……也曾经风流过的法瑞恩公爵脸上因而出现了一种五颜六色交杂、像是愤怒又像是不屑但又像是尴尬好像还带着点愧疚的表情,却方鼓起勇气微微张唇想说些什么,便见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身形一闪,又从房间里消失了身影。

&amp;nbsp;&amp;nbsp;如果他真是个普通的小孩,面对久别未见又曾深深伤了自己心的「父亲」,或许还真会有几分瑟雷尔前世的文学作品里形容的那种「无语凝噎」的感觉;但他连艾琳都很难真正当成母亲那样孺慕,更多是将对方当成一个亲人而已,更何况是阿尔法德·法瑞恩?会下意识地回到法瑞恩公爵府,也只是因为之前十几年在此度过的时光,和这栋房子毕竟是他和瑟雷尔合力完成的而已。所以金发半神并未理会那个男人,却也没就这么离开,而是直接传送进了自己的衣帽间,拿下被单换起了衣服来。

&amp;nbsp;&amp;nbsp;──可还没等他扣好衬衫的扣子,一阵熟悉的空间波动却已再次传来,让感应到的阿德里安先是一怔,随即隐匿了自己的气息挑了挑眉从衣帽间的缝隙往外看了过去……只见空旷的卧房里,阿尔法德仍未从先前次子裹着被单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异变中反应过来,面前却又随即出现了一个裹着床单的黑发男人。让人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状况让他一时有些呆滞,却在黑发男人皱了皱眉似乎打算离开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匆忙开口道:

&amp;nbsp;&amp;nbsp;「等等!」

&amp;nbsp;&amp;nbsp;正打算传送离开继续找师父的瑟雷尔因而皱了皱眉。

&amp;nbsp;&amp;nbsp;但想到师父在只裹了张被单的情况下会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搞不好这个不知死活的法瑞恩公爵可能有见过对方,有些后悔自己嘴快的裴督之主只好勉强耐下了性子,问:

&amp;nbsp;&amp;nbsp;「什么事?」

&amp;nbsp;&amp;nbsp;「你……你是瑟雷尔·克兰西?」

&amp;nbsp;&amp;nbsp;「……连梵顿皇帝都不敢直呼我的名姓,你倒是大胆,窃居者。」

&amp;nbsp;&amp;nbsp;「窃、窃居者?你说什么?」

&amp;nbsp;&amp;nbsp;「这座府邸本来该是属于谁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amp;nbsp;&amp;nbsp;尽管身上只裹了件床单的模样活像偷情被抓包急着跳窗的人,但裴督之主的气势又岂是区区一件床单能够减损的?「当年梵顿可是就出了块地而已,宅邸的设计跟建造都是我和师父一起动手的。」

&amp;nbsp;&amp;nbsp;「你──」

&amp;nbsp;&amp;nbsp;「放心,顾虑到师父的立场,我不会直接把府邸夺回来……不然让雷昂难过,师父也跟着不开心就不好了──不过你在师父……阿德里安房间里做什么?」

&amp;nbsp;&amp;nbsp;「干、干你什么事?」

&amp;nbsp;&amp;nbsp;「就算只是一些普通的日用品,这些东西毕竟也承载了阿德里安许多记忆……被人损坏可就不好了。」

&amp;nbsp;&amp;nbsp;「这是法瑞恩公爵府,我是法瑞恩公爵,房子里的东西我要怎么处理还不是我──」

&amp;nbsp;&amp;nbsp;「『法瑞恩公爵』?我现在倒是听到外面有人说皇室已经下令撤了你的职,强迫你到东南大营去训练新兵,并要求你限期将爵位传给『嫡子』?」

&amp;nbsp;&amp;nbsp;说到这里,分神听着八卦的裴督之主不由一声嗤笑:

&amp;nbsp;&amp;nbsp;「让师父成为『法瑞恩公爵』?成为梵顿皇室的臣属?想得真美……虽然处置了阿尔法德·法瑞恩算是聪明,但接下来的动作也未免太贪得无厌了……也难怪,梵顿现在的传奇只是一个皇室出身、三百岁出头的呆子,根本不懂事……」

&amp;nbsp;&amp;nbsp;虽然他自己也才四百出头,但以裴督之主不到百岁就晋升传奇的辉煌,就算没到半神的境界,也绝对有资格说出这句话来……只是几句话发泄完、想了下该如何整整梵顿皇室后,瑟雷尔便又不可免地瞥见了阿尔法德那张表情精彩的脸,让他忍不住眉头越皱越深,问:

&amp;nbsp;&amp;nbsp;「你到底想说什么?」

&amp;nbsp;&amp;nbsp;「……阿德里安,真的……是那个空间半神阿德里安·克兰西?」

&amp;nbsp;&amp;nbsp;「是。怎么样,你后悔了?」

&amp;nbsp;&amp;nbsp;回想起这个家伙曾经说过的、要把阿德里安「送」给温斯特剑圣的话,瑟雷尔只觉心中倒胃口至极,却因顾虑着雷昂而不可能直接把人湮灭掉,只能毫不掩饰讽刺口吻地这么质问了句。

&amp;nbsp;&amp;nbsp;──而阿尔法德脸上的表情很清楚地说明了他的猜测相当正确。

&amp;nbsp;&amp;nbsp;见状,瑟雷尔心下鄙夷愈甚,当下已然释放出了几分威压迫得对方狼狈无比地跌坐了下,冷笑道:

&amp;nbsp;&amp;nbsp;「想和他修好关系拿『父亲』的身分得利处?你也想得太美了……师父愿意保留『法瑞恩』在他的名字里,就已是对这个家族最大的回报与恩赐了。确实,在『克兰西』并无其他后裔的情况下,从今而后,『法瑞恩』就会被视为空间半神阿德里安·柯林斯·法瑞恩·克兰西的族裔获得除某些人外不应拥有的尊荣……但就算师父无意干涉,我也不会让任何人用任何形式再去玷污他的名字。」

&amp;nbsp;&amp;nbsp;伴随着如此一句脱口,裴督之主灵魂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让他不知不觉就再次启唇,嗓音微沉地道出了「驱逐」两个字……下一刻,连同阿尔法德以及此刻宅邸内不相干的人在内,所有不符合他心中拣选条件的人都被驱逐出了法瑞恩公爵府;而一道无形的能量波动,亦在瞬间将整个公爵府笼罩了住。

&amp;nbsp;&amp;nbsp;见状,瑟雷尔微一错愕,才刚想着自己是不是又领悟了一道规则,身后却于此时传来了开门的声响……而原先被刻意掩盖的、他再熟悉不过的灵魂波动,也在这一刻重新进入了感知。

&amp;nbsp;&amp;nbsp;「师父……!」

&amp;nbsp;&amp;nbsp;意识到师父根本一开始就躲在衣帽间里,还把自己刚才的大话听得一清二楚,瑟雷尔心下惴惴,动作却没有分毫迟疑──他几乎是当场甩开了床单直接抱住了那个好歹已经穿件衬衫的金发少年,让瞬间给紧拥住的阿德里安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却终究还是抬起了臂膀,将再次浑身**的徒弟轻轻回拥了住。

&amp;nbsp;&amp;nbsp;「回法师塔吧?」

&amp;nbsp;&amp;nbsp;他轻声道,「虽然你再领悟一项规则已经没有类似奖赏了……但陪师父一起休息还是可以的。」

&amp;nbsp;&amp;nbsp;「嗯。」

&amp;nbsp;&amp;nbsp;瑟雷尔此时确实也不敢提什么奖励的事,只一个动念便直接将彼此传送回了法师塔。

&amp;nbsp;&amp;nbsp;至于曾短暂充当遮蔽物的被单和床单……便也就这么留在了法瑞恩公爵府内,成为了奥斯汀一直到很多天后才终于解开的谜题。

&amp;nbsp;&amp;nbsp;Chapter 终章 永生相伴

&amp;nbsp;&amp;nbsp;大陆历10290年一月,塞姆尔帝国无冕之王、精神系传奇西法·恩塞德亡于新晋半神裴督之主瑟雷尔·克兰西之手,享年一千一百一十四岁。

&amp;nbsp;&amp;nbsp;西法·恩塞德的死,昭示的不仅是塞姆尔帝国在努泰尔政治话语权的降低,同时也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启──因为一手导致了这一切的人,是努泰尔大陆上近万年来的第二位半神。

&amp;nbsp;&amp;nbsp;而且这位半神不是别人,正是四百多年前殒落、却又在近年神秘复生的空间半神阿德里安·克兰西的弟子,裴督之主瑟雷尔·克兰西。

&amp;nbsp;&amp;nbsp;这件事对整个努泰尔大陆带来的冲击,大致可以从几方面来看。

&amp;nbsp;&amp;nbsp;首先,瑟雷尔·克兰西的突破,意味着昔年其师的晋阶并非单纯的偶然或曾有过什么奇遇,而是因为阿德里安·克兰西确实掌握了通向更高层次的道路,而且这个道路……甚至是有可能互相传授的。虽然瑟雷尔·克兰西的天才举世皆知,能顺利突破也必然与那份天资有关,但至少从他们师徒俩先后成为半神来看,只要能掌握对的途径,谁都有机会获得那份机缘。

&amp;nbsp;&amp;nbsp;就如同圣阶高手们努力朝传奇突破时那样。

&amp;nbsp;&amp;nbsp;再来,是大陆上各方势力面对此事的立场和态度。

&amp;nbsp;&amp;nbsp;如果说昔年阿德里安突破时,大陆上还暗地里存在着一些觉得他破坏平衡的实力太过危险、应该想办法除去的声音,那么当他和徒弟强势回归之后,就算是最心存忌惮的人,也再不敢抱有这种念头。

&amp;nbsp;&amp;nbsp;因为西法·恩塞德的下场,也因为瑟雷尔·克兰西的手段与能力。

&amp;nbsp;&amp;nbsp;裴督之主能够从当年四面楚歌的境地混到后来的一方之主,虽也是因为有恩师留下的保命符在的缘故,但若不是他本身的心计手段,也不可能拥有如此成就……这样的一个人拥有了超乎旁人想像的能力,危险程度比起他那个更喜欢做研究教学生的老师高出了不知几百倍。

&amp;nbsp;&amp;nbsp;事实上,在很多人看来,如果不是有空间半神──虽然瑟雷尔·克兰西也是,但这个称呼人们还是习惯用来指代其师──阿德里安·克兰西制衡、管束这个弟子,整个努泰尔大陆还真有可能给某位大陆公敌搞到进入恐怖时代的地步。所以各方势力的头头脑脑分析了一阵子,觉得就算用上阴谋手段或压箱底的神器也不可能一次解决两个人不出乱子──万一以为人死了结果又复活还得了──少数几个知情的传奇也都表达强烈的反对后,也只得规规矩矩地缩头做人了。

&amp;nbsp;&amp;nbsp;而在如何处理与两位半神之间的关系上,不得不提的,就是梵顿帝国闹出来的大笑话。

&amp;nbsp;&amp;nbsp;虽然空间半神阁下在殒落四百多年后如何换了副身体回到人世的事,大陆上至今众说纷纭,但作为空间半神阁下现在这具身体的祖国,在与这位阁下接触上,梵顿理应是存在着相当优势的。但也不知是现在作为梵顿倚仗的那位传奇太过年轻,还是先前的传承交接没做好,又或是此人因为是皇室出身、心态没摆正,居然建议现任皇帝强迫阿尔法德·法瑞恩将公爵的爵位传给嫡子阿德里安·法瑞恩……如此安排看来像是在对那位阁下示好,但大陆上多的是人精,又怎会看不出梵顿皇室这个举动的潜在意思?让「阿德里安·法瑞恩」接手法瑞恩公爵的爵位,分明就是在暗示这位阁下终究还是梵顿的臣子……而这种事,就算那位阁下本人并不发难,大陆上其他几个势力也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amp;nbsp;&amp;nbsp;所以那一天,梵顿皇室才刚招来阿尔法德·法瑞恩下达这个命令没多久,法兰联合王国、海德城邦等几方势力就已严正对梵顿皇室提出了谴责,认为他根本是在污辱伟大的空间半神阁下;而算是半个当事人的裴督之主瑟雷尔·克兰西更绝──他直接在法瑞恩公爵府设置了一个无形的结界,只有人格品行与对空间半神阁下的态度符合他标准的人才能进屋,而能够进到里面的法瑞恩家族成员,才算得上是他认可的法瑞恩族裔……虽然不是没有人腹诽他一个姓克兰西的管那么多做什么;但连空间半神阁下都不曾出面驳斥或阻止,这个决定便也自然而然地为众人所接受了。

&amp;nbsp;&amp;nbsp;其实他的这种做法,对努泰尔大陆上那些传奇以上的高手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极好的借鉴。

&amp;nbsp;&amp;nbsp;这个世界虽然没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但族中出了个传奇,带掣着整个家族光耀腾飞的事还是常常可以见到的。只是腾飞的结果往往是家大业大、子弟众多,少不得就会有拿老祖宗的名头恣意妄为的恼人家伙在……若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但要是因此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对那位搞不好连自己到底有几世孙都不清楚的传奇高手自然是相当倒霉的事。而裴督之主的做法,便无疑为此提供了一个解决之道。

&amp;nbsp;&amp;nbsp;但姑且不论日后会不会有其他强者仿效他用这种方式来筛选出值得自己庇荫的族人,单就瑟雷尔·克兰西的干涉而论,便如同将现存的法瑞恩家分成了两支──一支是符合他标准,有资格自称为那位阁下的族人、并且由此享受到有一个半神亲戚当靠山这种好处的;另一支则是不符合他标准的,如果敢在外胡乱自称与空间半神阁下有关并妄图藉此得到什么利益,任何人惩戒了他都会得到裴督方面的谢意。

&amp;nbsp;&amp;nbsp;这种方式一方面避免了某些愚昧又自以为是的亲戚坏了空间半神阁下的名头,一方面也是对梵顿帝国那种可笑做法的反制──有裴督的引领和其他势力的先后响应,自此而后,「法瑞恩」之名的尊荣便不再是源于梵顿赐与的公爵位,而是那位阁下的存在。得到承认的法瑞恩族人,就能被视为那位阁下的亲眷而在整个大陆上受到尊崇与优待,岂不比当梵顿的臣属、时刻受到帝王的猜忌防备要好上许多?

&amp;nbsp;&amp;nbsp;至于给强行「划地」出来的法瑞恩公爵府,裴督之主直接在梵顿皇室开口前扔了当年他和梵顿皇室的协议出来,上面表明那块地早在四百多年前就已经由梵顿帝国的领土里划分出来成为他的私产了──本来按当年皇室的想法,瑟雷尔·克兰西和吉莉安公主的后代也算是皇室中人,克兰西公爵突破后也不可能会有兴趣继续霸着这个小小的爵位,所以这块地的所有权也自然而然会回到流有皇室血统的「克兰西」族人手里……只是当年梵顿在裴督之主落难时落井下石地解除了他和吉莉安公主的婚事,还派人在全国发布了通缉,裴督之主如今没反过来直接灭了皇室就已经相当客气了,更何况他想要的只是那一块本就属于他的地?而最后的结果,自然只能是梵顿默默地又签了一些让他们后悔不已的协定,并且对自家的那位传奇高手产生了强大的怨气。

&amp;nbsp;&amp;nbsp;塞姆尔和梵顿这两个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至少原本是──都在这场势力更迭中吃了亏,而明显拿到好处的,除了理所当然的裴督外,就是海德城邦了──且不说半神阁下当年本来就是海德城邦出身,他对洛瑞安也有着相当深厚的感情,自然不介意给予相当的回馈。不过海德城邦本就是个相对松散的政治联盟,四个城市虽然在实力上都分别有所提升,却也还没到足以改变整个大陆格局的地步。整体来说,努泰尔大陆各方势力的强弱关系虽然有所转变,但却是相对和缓而平静的,并没有给生活在大陆底层的一般人民带来太大的影响。

&amp;nbsp;&amp;nbsp;──事实上,除了裴督现在可以开放旅游这点大家比较关心外,一般民众对于此事的关注,更多还是集中在空间半神阁下究竟是怎么死而复生的……还有他和徒弟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纠葛爱恨情仇上。

&amp;nbsp;&amp;nbsp;前者么,感觉太过深奥了,就连圣级法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大家胡乱吹一吹扯一扯也就没什么好说了;但后者么,那可就是男女老少都可以参与讨论的问题了──虽然当年诸如「空间半神是个恋童癖」、「裴督之主不堪受辱愤而弑师」之类的说法都已随着西法的死被各国官方强烈澄清了是侮蔑;可即便相隔了四百多年,这两师徒最后还是超越师生关系在一起了却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师生恋什么的在大陆上其实也并不罕见,但经历过这么多波折的还真是少之又少,所以便不免有人对这师徒俩人的恋爱过程提出了一些猜想。

&amp;nbsp;&amp;nbsp;第一种说法,是当年空间半神阁下确实已对徒弟有了非分之想,裴督之主却因不愿成为依附老师存在的小兔子而拒绝,没想到却阴错阳差地换了老师的死亡,让裴督之主痛心之下夜夜悲泣悔悟,更在老师重生后不惜装嫩勾引拐人上床……这个说法无疑是最接近真相的;可相对于某人威震大陆三四百年的魔头名声,空间半神阁下的品行无疑要好了上万倍,自然很难让人相信他会对徒弟做出什么事来;相较之下,多数看过某只「小金丝雀」晶石显影的人更愿意将「恋童癖」之类的名声安到裴督之主的身上……也因而有了第二种说法。

&amp;nbsp;&amp;nbsp;第二种说法,认为师徒俩四百年前就是单纯的师徒而已,是裴督之主对重生后的老师产生了非分之想,才诡计用尽将疼他疼到了极点的老师拐上床这样那样……这个说法得到了雷昂·法瑞恩和艾提安·苏萨的一致支持;但据裴督方面的知情人说,瑟雷尔·克兰西阁下是相当长情且专情的的人,绝对不可能是那种因为空间半神阁下太可爱才会把人拐入歧途的变态。

&amp;nbsp;&amp;nbsp;于是便又有了第三种说法──指称当年其实是裴督之主先爱上了老师,但空间半神阁下一心埋首钻研学问不予理会,所以裴督之主一时心冷下就选择了政治联姻,却不想因此让西法·恩塞德有了对老师下手的机会。为此,裴督之主四百馀年来潜心报仇并努力复活老师,一颗赤诚之心终于打动了复活后的空间半神阁下,换来了对方的回应。

&amp;nbsp;&amp;nbsp;除了这三种主流说法外,一些杂七杂八的、诸如相爱相杀、虐恋情深、养成驯服之类的说法也都有,裴督之主在其中的形象或者深情或者变态或者其渣无比,但空间半神阁下的形象却大多温和单纯,也算是变相洗清了他在这几百年间被侮蔑的名声……事实上,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雷昂和苏萨才会努力忍住了不对此多做干涉,只在听到有人称赞裴督之主专情时回一句「他就是个变态」而已。

&amp;nbsp;&amp;nbsp;但这些人如何做想、又是用什么眼光来看待自己的,瑟雷尔从不曾介意,阿德里安也已彻底看淡了这些……对他而言,这世界上真正值得他放到心上时时顾念着的,也就只有瑟雷尔、哥哥、瑟琳娜和苏萨而已。所以为了能够尽可能地陪伴、甚至留住这些人,阿德里安没有像自己曾经习惯的那样长年关在法师塔静修,而是选择了定居法瑞恩家,并重新开始在洛瑞安邦立大学任教。对此,裴督之主虽然因为没能如预期地天天霸占着师傅而难免遗憾,却依旧选择了尊重与陪伴。他无视于雷昂的强烈抗议住进了阿德里安的房间,并死皮赖脸地跟着师父跑去洛瑞安当起了史上最强的助教。虽然科立耶等人曾经不止一次暗示过希望这位大人能多花点心思在裴督的建设管理上,却都被瑟雷尔以「潜在情敌太多」挡了回去。甚至就连洛瑞安放暑假的时候,这位大人也不肯回裴督尽责任,反倒还用「现在该换师父陪我了」为理由拖着阿德里安跑掉,让雷昂为此气得跳脚,也让五位执政官彻底死了心,只能认命地担起了随着裴督的繁盛日复一日加添的工作量来。

&amp;nbsp;&amp;nbsp;至于暑假的时候,裴督之主到底做了什么?

&amp;nbsp;&amp;nbsp;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仿效瑟雷尔前世一些小说的内容,夫夫俩隐瞒身分跑去冒险而已……当然,因为大陆上存在着显影晶石这种东西的缘故,容貌大体上已是家喻户晓的两人也是特别改换了形貌才出去的──阿德里安直接变成了成年的容貌;瑟雷尔则是因为银光猎隼的真实身分还未曝光,便照样拿来用了──以二人的实力和见识,就算刻意压制在了圣级的强度,也已足够在大陆上横行无阻了。所以不到一年的时间,风系法圣尼尔达·柯林斯·温斯特的大名,便已迅速传遍了整个佣兵界。

&amp;nbsp;&amp;nbsp;尽管随之而来的影响,让裴督之主几度深深后悔起了自己的决定。

&amp;nbsp;&amp;nbsp;就如此刻。

&amp;nbsp;&amp;nbsp;大陆历10293年 夏

&amp;nbsp;&amp;nbsp;佣兵之城·伊洛瓦底 酒吧「白橡树」

&amp;nbsp;&amp;nbsp;「你就是尼尔达·温斯特吧?」

&amp;nbsp;&amp;nbsp;伴随着一缕迥异于酒吧内木质气息的香风,一阵银铃般的嗓音,蓦然于酒吧角落一处相对隐蔽的卡座旁响了起来。

&amp;nbsp;&amp;nbsp;──作为一间由精灵经营的酒吧,白橡树走的向来是注重**的高端路线;像这种普通佣兵酒吧里习以为常的、一进来就指名道姓问「你是某某某吧」的场景,在白橡树其实并不那么常见……也因此,几乎是这道嗓音一落,四周不论是不满被打扰又或单纯好奇的客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对向了声音来处,却又随即因入眼的场景而微微愣了下。

&amp;nbsp;&amp;nbsp;声音来源处,除了刚才出声的那名年轻女子外,还有两个年纪看来都在二十八、九岁左右的青年男人。女人的模样看来不过二十左右,是个外型相当亮丽的褐发剑士;两个男人则一个穿着法师袍、一个穿着剑士装,不论气度、装备和实力看来都相当不错。能进到白橡树的多是在伊洛瓦底混得不错的角色,一看到两人标志性的金银发、想到女子刚才的那声「尼尔达·温斯特」,又怎会猜不出他们的身分?只是一想到佣兵界隐隐绰绰流传着的某个说法,和卡座里同姓温斯特的两个男人紧挨着对方的落座方式,酒吧里的「知情人」便不由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神色,张大耳朵进一步关注起了那边的状况来。

&amp;nbsp;&amp;nbsp;「……有什么事情吗?」

&amp;nbsp;&amp;nbsp;望着眼前容貌陌生的年轻女子,尼尔达·温斯特──变成青年模样的空间半神阿德里安·柯林斯·法瑞恩·克兰西阁下礼貌中带点困惑地开了口,英俊的面容却因身旁男人突然示威般揽上他腰身的手而染上了薄薄绯色──幸好在酒吧昏黄的光线中并不明显──问:

&amp;nbsp;&amp;nbsp;「我想我应该没有见过您才对,年轻的女士。」

&amp;nbsp;&amp;nbsp;「我是安德莉亚·恩莱·西德瑞克,传奇剑士尚·西德瑞克的孙女,今年十九岁,八级剑士,想和你以结婚为前提成为一同冒险的搭档,不知你意下如何?」

&amp;nbsp;&amp;nbsp;女子──安德莉亚似乎是那种性格爽朗、直来直往的类型,虽然近前「唱名」时的表现有些唐突,但后来回应的用字遣词和语调却都十分得体……只除了一上门就直接求「搭档」的发言外。

&amp;nbsp;&amp;nbsp;所以此言一出,那些「知情人」都因有好戏看而瞪大眼睛露出了兴奋的表情,算是当事人的银发剑圣却是脸色一黑,毫不客气地冷声道:

&amp;nbsp;&amp;nbsp;「小女孩,你看不出来这个人不管是生活上感情上还是冒险上都已经有主了吗?」

&amp;nbsp;&amp;nbsp;说着,他还不忘宣示性地侧头吻了下身旁人的唇……阿德里安面上的霞色因而又更深了几分,却没有拒绝,也没有分毫不悦。而这种任由身旁的人替他出头的态度,无疑便证明了对方的话与两人之间的关系。

&amp;nbsp;&amp;nbsp;见状,安德莉亚神情一黯,却没有理会银发剑圣的话语,而是毫不放弃地直接坐进了卡座,伸手握住金发青年的纤长秀气的手掌,道:

&amp;nbsp;&amp;nbsp;「尼尔达──请容许我这么称呼你──我现在虽然只有八级,但成圣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我爷爷跟洛瑞安邦立大学的校长,那位风系传奇莫列斯·米拉莫维奇大师很熟。如果你和我在一起,爷爷一定会愿意帮你引见,让你得到更好的提升──相对之下,他虽然已经是剑圣,但这几年却没有什么显着的成就。和这个人在一起,只会埋没了你而已。」

&amp;nbsp;&amp;nbsp;「你──」

&amp;nbsp;&amp;nbsp;「很抱歉,西德瑞克。」

&amp;nbsp;&amp;nbsp;没有让身旁炸毛──阿德里安觉得徒弟前世记忆里的一些词汇真的很有趣──的瑟雷尔和少女呛起来,金发半神温和但坚定地抽出了被女子握住的手,用同样温和却生疏的语气开口道:

&amp;nbsp;&amp;nbsp;「如果我仅仅是因为跟你在一起能得到比较多好处就移情别恋,那也绝对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选了……伊莱或许不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却是我最想要的那一个。所以抱歉了,我只能拒绝你的心意。」

&amp;nbsp;&amp;nbsp;「……但你就像我想的一样好。从听到了你的事情开始,我就一直很想见你……爷爷一直希望我能找一个能陪我一起冒险成长的人做伴侣,他说这样之后才不会因为挚爱离去、自己却还有很多很多年可活而痛苦……你真的不考虑吗,尼尔达?」

&amp;nbsp;&amp;nbsp;「很抱歉。」

&amp;nbsp;&amp;nbsp;阿德里安温声道,同时抬臂回拥住身旁的男人,进一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如此举动让看着的少女神色更显黯然,却还是点点头、说了声「我明白了」便由卡座上站起了身。

&amp;nbsp;&amp;nbsp;──但她却没有马上离开。

&amp;nbsp;&amp;nbsp;带着些许不甘心地,少女才刚踏出卡座一步,便又回过头扫视了眼一旁已经恢复应有风度的银发剑圣,然后对着正自举杯饮酒的金发青年突如其来地又道:

&amp;nbsp;&amp;nbsp;「你知道他喜欢小男孩吗?」

&amp;nbsp;&amp;nbsp;空间半神阁下到口的酒因而有些狼狈地呛了下;一旁的银发剑圣则是脸色马上又黑了回去,却没有急着反驳,而是边拍了拍情人的背帮他顺气边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唇角。

&amp;nbsp;&amp;nbsp;但决心要给情敌找麻烦──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比伊莱·温斯特更适合尼尔达──的少女却没打算只扔下这么一句疑问便罢手──见金发青年忙着呛咳无暇询问,她有些无奈地收起了自己也同样掏出来的手帕,解释道:

&amp;nbsp;&amp;nbsp;「他之前有十年的时间都在法瑞恩家──就是那个法瑞恩家──寄宿,据说和当时装成普通孩子的『那位阁下』感情相当好。但后来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那位阁下匆匆离家跑去了洛瑞安读书,他也在不久后追了过去……据说后来还发生了些什么事,让阿尔法德·法瑞恩暗示可以将『那位阁下』送给他当情人作为拉拢,却被雷昂·法瑞恩殿下阻止,然后把他轰了出去……幸好『那位阁下』仁慈,没有出手惩戒,不然他早就不知道湮灭到哪去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amp;nbsp;&amp;nbsp;「咳咳咳……」

&amp;nbsp;&amp;nbsp;那个据说被变态喜欢的「小男孩」有些尴尬地又是一阵咳;一旁的银发剑圣则是表情微微有些扭曲,却没有急着跟情人表忠心,也没有试图澄清什么……稍微有些出乎意料的情况让安德莉亚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却在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两个人确实没有为此争执的迹象后,叹息着调转脚步离开了此地。

&amp;nbsp;&amp;nbsp;听少女的声音走远,瑟雷尔当即起身把卡座周围的帘布拉起,并在施了个隔音魔法阻绝外人的偷听──这在白橡树也算常见──后将头一把埋到了师父颈间,有些委屈地道:

&amp;nbsp;&amp;nbsp;「师父……你看苏萨和雷昂都把我的名声弄成什么样子了。」

&amp;nbsp;&amp;nbsp;虽然不晓得那个叫安德莉亚的小女孩究竟从哪里听来那种离谱的话,但从她的用字遣词来看,这种说法一定少不了那两个人的推波助澜……瑟雷尔不是不知道就算他这么撒娇抱怨了,师父也多半不会拿那两个人怎么样;可若师父因此心软,能得到什么好处,自然就看他怎么争取了。

&amp;nbsp;&amp;nbsp;明白徒弟心里的那点小算计,阿德里安有些无奈地笑了下,却没有揭破,只是轻摸了摸银发剑圣柔顺的发丝,顺着反问道:

&amp;nbsp;&amp;nbsp;「但这个传言也不完全有错……不是吗?」

&amp;nbsp;&amp;nbsp;「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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