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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人鱼公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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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三四,嘿咻嘿咻。

    二二三四,嘿咻嘿咻。

    三二三四,嘿咻嘿咻。

    四二三四,收拾完就走……

    ……

    ……

    慢着为什么突然不能动了!

    【系统提示:为了助您优质高效完成任务,给予您关键提示——[攻略就是攻完了之后的事全部都略。]如果您已经深刻体会个中深意,系统将解除对您的禁锢。】

    ……从没想到渣男可以渣到这个地步的顾承迟心里深深地愧疚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出发去杀那个那些年跳过他窗户的妹子。

    ***

    童年时期,由于母亲的病逝以及父亲不负责任的荒唐生活习惯,卢修斯一切被需要的存在感来源于自己年幼的弟弟阿维德斯。这个小天才混账到不能更混账的糟糕性格和对于日常生活的一切事物的轻蔑态度,在他心里几乎是理所应当如此的。他甚至病态地渴求阿维德斯的任性,他的因天生痼疾所带来的虚弱都更严重一点更强烈一点。

    ——他因痛苦而弓起身子不断地咳嗽着,唇角溢出鲜血时的样子;他苍白的肤色下安静地流动的青色的血脉;他疼得挣扎起来的哀切的眼神;他看到那些复杂的古老的文集时淡灰色的眸子里漾出的异常的兴奋;因为疾病而反常地纤细好像轻轻一碰就能折断的手腕脚踝;隐忍地咬起淡粉色唇瓣时微微颤抖的垂下的纤长的睫毛;傲慢地抬着下颌斜觑着人提出让人窘迫的问题时的任性神态……

    这些所有的情景,都会让他的被需要感存在感都成倍地增加。甚至每当圣芒戈的医疗师们一脸凝重的遗憾表示阿维德斯的病情只能尽力缓解而几乎不能治愈之时,他的心里就会源源不绝地涌出强烈的不合常理的喜悦,然而表情却配合地表现悲伤和忧愁。

    孩子是纯洁的,然而更是敏感的。

    卢修斯早已经敏锐地发现真实坦诚地表现出自己的所有情绪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了。他学会了在生活中聪明地捕捉他人的行为习惯,炼化成一套卢修斯式的尚不成熟的性格——温和而不懦弱,周密,谨慎,进退得体,善于审时度势。这样的性格,足以让所有人对他报以好感。

    至于阿维德斯的性格,他并不介意。这个年幼体弱的弟弟,还因为身体疾病无法出席社交场合,几乎没认识几个人。但是总有一天他会认识更多的人,他的糟糕的任性的脾气是阻止别人接近他的最好的障碍。卢修斯对此几乎抱着疯狂的战栗的狂热的喜悦——

    所有人都无法接近他。

    所有人都不能看到真正的他。

    那些平凡无奇的庸碌的人们,因为各种各样微不足道的理由避开了世上最可爱的最珍贵的绝无仅有的珍宝,他对他们感到鄙夷,也有窃喜。

    ——因为那时候,就只有我会在他身边。

    只有我。

    直到有一天,父亲荒唐的夜间游荡生活罕见的出现了一个暂停,阿布拉克萨斯试图搭讪一个单纯漂亮的不知世事的刚毕业的女学生。她带着手足无措的羞涩把醉酒的男人送回庄园,然后近乎羞耻的发现接待她的是这丧妻的鳏夫的长子。

    卢修斯仅仅通过几句话的交谈就确定了这个姑娘纯洁又懵懂,他之前所习得的所有语言技巧都只适用于反讽嘲弄和带有暗示意义的语言。尽管他明白面对这样的人应有的态度,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调遣措辞。这样直率的对话使他慌乱,不知如何回应这种纯粹的感情。而那女孩儿,意味这小男孩看不起出身平民而且在深夜送男人回家的女人,心里有一种委屈的混乱。

    阿维德斯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僵局。他以温柔的像所有年幼的体弱多病的孩子一样早熟且羞怯的形象出现,轻而易举地将这女孩儿的不安焦虑统统变成了女性生命中所特有的怜惜之心。他对她将父亲送回来表示感谢,并且以一种“尽管觉得这样不对但仍应该这么做”的善意态度糯声告诫她千万不要接近父亲这样风流成性荒唐不堪的男人,在她拒绝留宿的邀请后又派遣家养小精灵送她回去,一切完满解决。

    卢修斯一旁沉默地看着,心里慌乱而无措。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阿维德斯不应该这么温柔这么易于相处的,他应该轻蔑地批评她的衣服有多么没品位,她的行为是多么的粗俗,她的尴尬是多么的可笑。而不是温柔地亲切地跟她说话。

    然而阿维德斯面对他时,立刻又变成了惯有的面色冷淡的态度,偶尔挑起带着精雅的讽刺的微笑,用重重修辞精致地把每一个句子削得锋锐无比。

    就像幸福一定是从对比中得来的一般,难堪与痛苦也往往只有在他人的欢愉之中才会显得分外使人备受折磨。

    往常习惯的甚至令他在一切自己模拟的幻想中窃喜的性格语气一下子变得刺耳无比,阿维德斯毫无所觉地上楼,卢修斯怔怔地目送他。

    他沮丧地近乎失魂落魄地回头,却发现本应因醉酒而昏睡的阿布拉克萨斯眼神清醒地倚着靠背坐在沙发上。

    某种私心,夹杂着几乎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的小孩子对父亲的信赖,莫名其妙地委屈,和孩子气的自尊,使他带着压抑的哭腔向他诉说。

    “我做错什么了吗,父亲?……为什么维达总是这样对我?为什么他总是冷冰冰地疏离地跟我说话?——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阿布拉克萨斯像是听清了,又像是根本没有在意,好半天才喃喃地嘲讽地笑了起来。

    “……疏离?不喜欢……你?”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像在克制某种即将喷薄的情绪。“你哪有做错什么?——哪里做错了什么?他怎么会是疏离呢?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亲爱的?”

    他的神色莫名地激动起来,站立起来,像一个酒鬼谈论哪一种啤酒的泡沫口感最为醇厚,像一个赌徒跟被人描述蒙地卡罗的kasino的辉煌刺激,像一个瘾君子醉心地描绘他所瞥见的神秘变换的幻想,并且在这样的情绪之中隐隐约约穿杂着模糊的不安。

    “——他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个样子!忽冷忽热,友善而淡漠,体贴而专横,温柔而任性,谦和而自负,诚实又虚伪……那时候他就是这样子,你明知道……你明知道他这样子,却还要靠近……还要靠近,把你当成唾手可得的小玩意儿,当成围着裤脚打转的讨吃食的可怜的哈巴狗……野心勃勃,野心勃勃得想要一切……”

    阿布拉克萨斯反复地混乱地说着,似梦呓,含混而狂暴,像黑夜海上翻涌起伏咆哮不息的波涛,很长时间才复归风平浪静。

    最终他重重地疲惫地坐回沙发上,像赶走某种幻想一样挥了挥手,哑声道:“——他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明明知道……还要靠近。——不对,不对……”

    阿布拉克萨斯反复地说着,显然已经忘掉了卢修斯。然而在卢修斯的记忆里,这已经是最长的一次父子间的谈话了。

    那个“他”的指向太过暧昧——维达在刚来的时候,是个温柔的孩子吗?

    早已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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