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一直以为，先生等待着他的十一，本就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这场等待的筹码太重，能够在一起就成了极大的奢求，在他们的心中，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先生和十一在一起，这更加触不可及。
现在，他们所期盼的，就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
这一切都是真的。
“沈清，我……我没做梦吧。”
飞雪小声嘀咕着，揉了揉眼睛。
揉着揉着，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她眼眶里有大滴大滴的液体流出来，越擦越多。
有生之年，居然能够再次见到十一。
这还远远不够，她还见到先生和十一在一起了，像是一对阔别已久的眷侣，他们笑意吟吟的站在春雀台的树下，好像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要是能够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她一点也不贪心，她只希望先生能好好的幸福。哪怕要她再重新做回猫也无所谓，哪怕是让她拿什么去换都可以，只要先生……别再跟十一分开了。
“真笨。”
沈清叹道，把人拉过去，给她一点一点擦眼泪。
“飞雪怎么了？”
孟眠好奇的看着沈清的动作，压低了声音，关切地问。
陆寒昭没有说话，只是愈发的拉紧了她。
“她替我们高兴。”
“高兴为什么会哭？”
孟眠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概……”
陆寒昭顿住，又说：“大概是希望我们可以一直都这样。”
孟眠扬起脸，她看到他那双墨玉一般清冷的眼睛，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装满情意。
“那我们就一直都这样。”
这话显得她有些厚脸皮，她咳了咳，试图给自己找回场子：“我是说，如果你回来的话，不过你回来之后，我也是要考核你的……”
“好，那我们就一直这样。”
陆寒昭快速打断她的话，脸上带着诡计得逞之后的狡诈，孟眠狐疑，内心深深觉得受到了欺骗。
那边飞雪整理好情绪，还没什么时间叙旧，就听见沈清恭恭敬敬的说了声：“师祖。”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大家好像都赶在这个日子凑齐了。
这所有跟崇初书院息息相关的人，如今全都在这儿。
孟眠没有见过祝子，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未曾有过一刻正面对上。祝子亦然，他本没有下山的打算，但想到明日之凶险，终究还是决定下山再叮嘱几句。
一来二去，就这么撞上了。
祝子注视孟眠许久，他那只血红的眼珠紧紧抓着她，一丝都不肯放过。
或许是这看过来的眼神太过锐利，孟眠看着祝子，差点被看出鸡皮疙瘩。
不过，孟眠还是对着他笑了笑。
整个过程中，即使是面对老师，陆寒昭也没有放开孟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