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来的顾锦瑟看着面色阴沉的君墨宣，再看看因恐惧抖如筛糠的周氏，也大抵猜到发生了什么。
压下心底的不喜，挤出一抹笑容，温声道，“可是周氏伺候的不尽心，惹恼了殿下？这也是妾身的不是，不知殿下今日要……要不，妾身让刘氏那里先准备着……”
君墨宣烦躁地摆了摆手，“不用安排了，本殿没那个兴致，我去书房坐一坐。”
顾锦瑟忙小跑着跟了上来，“殿下不必和一个妾室置气，说起来，也是咱们府上人少，改日，我进宫让母妃帮忙留意，看看哪家的千金到了年纪，让母妃做主纳了进来，也算是添添喜气儿……”
“纳什么纳！朝云殿上老二才参了我一本，回头我就往府上挑女人，若是传出去……”
怒气冲冲的声音戛然而止，好像他心里还真有一个人选。
想起三年前昭阳殿前方的惊鸿一瞥，君墨宣不禁思绪纷飞。
若是他记得不错，钱塘邓家还是舒家的直亲，也是此次皇商选拔的有力竞争者。
只是，顾锦瑟提出来是一回事，他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儿。
做样咳了咳，君墨宣有些不自在道，“既是要纳，就选个家世相当的，本殿的处境你也都知道了，若纳进来的人没有利用价值，就不必费那个心思了。”
顾锦瑟沉默半晌，终究回道，“妾身省得了。”
到底有些不甘心。
纳个妾室都要想到这一层，那么当初君墨宣娶她时，存了几分真心？
只是现在追究这个，已经迟了。
木已成舟，三皇子府和节义侯府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断无后退的可能。
想到这个，顾锦瑟也不纠结了，左右她的家世在那里，后面进来的，都不过是妾而已，君墨宣是什么人？岂会沉迷于女色？
“说起这个，妾身还真有个人选，保管让殿下满意。”
君墨宣闻言也被勾起了兴致，“哦？王妃说的是哪家的姑娘？”
顾锦瑟却笑而不语，等走到书房门前时，才道，“妾身娘家过几天的赏荷宴，殿下务必过去，妾身定有惊喜送上。”
还打起哑谜了。
君墨宣笑了笑，“那本殿就等着王妃的惊喜了，今日本王有要事要和玉笙相商，就宿在鹿鸣馆了，你也早点安置；还有，本殿不想再见到母后送来的那两个女人，王妃想个合适的理由打发了出去吧。”
顾锦瑟低身行礼，“殿下放心，后宅之事，妾身会料理好。”
目送着君墨宣离开王府，顾锦瑟攥紧的双手才徐徐松开，摸了摸自己仍旧平坦的小腹，无奈地叹了口气。
若不是没有办法，她哪里会上赶着给自己的夫君纳妾。
想起自己入宫那日，淑妃明里暗里地指责她服侍夫君不够用心，都三年了肚子还没个动静，想着给君墨宣挑两个好生养的妾室。
嫡子尚未出世，就想着妾室生养的问题，这将节义侯府的颜面置于何地？
可三年无所出的是她，淑妃给自己的儿子纳妾，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