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宋杳突如其来的质问，楼灵凤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在瞎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记恨你？还有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事情了？”
宋杳沉默了一阵，忽然不想忍了，她道:“当年李公子其实想要为难的是我，不是你吧？你替我去受难，替我在青楼耗尽青春甚至搭上一辈子，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楼灵凤看着她，眼睛瞪得很大，很久很久她才走上前抱住宋杳轻声道:“忘记这些事好吗？这些事已经过去了，无论当时被带走的是谁，我都不可能像你现在这样，你如今飞黄腾达，就是我们俩的胜利。”
她喃喃道:“还记得吗？我刚去你家的时候，因为口粮不够，你总是将你的再分给我一些，然后说自己胃口小，只吃很少的一点，最后饿的晕过去。”
“那次上山也是的，如果不是你，我兴许早就被那狼咬死了。”
“十二岁那年，我们躺在草地里看月亮，你说你要当皇后，让皇上也喜欢你。我说，我不求如此奢望，只希望能嫁个小官员，一辈子吃穿不愁，便好了。如今你达到了这个愿望，我也即将要达成我的愿望，这些让人痛苦的往事，你便忘记了，好吗？”
宋杳怔怔地被她抱着，良久良久，说不出来一句话。
楼灵凤松开她，慢慢道:“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所以总是胡思乱想？那么久远的事情，我都忘记的差不多了。杳儿，你记住，你不欠我什么，你走到这一步，是命运的安排，也是你应得的，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我不能总去跟你的脚步，适合你的，其实并不一定适合我，不是吗？”
宋杳愣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一直将这件事藏在心里，她以为楼灵凤多少有些抱怨或者不甘心的，可是她这些话，让宋杳忽然觉得无力又难堪。
“可是……”宋杳最后努力道，“我就是想为你做点什么，让你过得好一点。”
“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我现在也过得挺好的，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安安稳稳地将孩子生下来。”
宋杳抬眼看着她，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楼灵凤伸手替她擦掉，慢慢道:“不要哭，怪没意思的，我来这里是为了让你开心的，如果惹了你不高兴，皇上是要怪罪的，你忍心让我被皇上责罚吗？”
宋杳抹了把脸，半晌道:“对不起，最近情绪有点不太对头，一遇见事就有些激动，大概是你来了我太高兴了，听见你要嫁人了，我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吧。”
楼灵凤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行了，坐下吧，我们说会儿话，你在这宫里，皇上对你好吗？可有受什么委屈？”
宋杳被她这么一问给问住了，好久才道:“皇上能让你来看我，哪能让我受什么委屈呢？”
“想着也是，这次回去，我便去趟宛姨那里，跟她说说你这里的情况，好让她安心。”
宋杳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笑道:“之前也总是不在家，倒不觉得离家远，也不太想，如今离家不算太久，却总觉得一辈子都回不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