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现在不能跟你离开，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舒爽挣扎着，想要甩开父亲的手。
黎北辰还没有找到裴其扬，她还没有确定裴其扬的安危，要是离开了，黎北辰不继续寻找了怎么办？
欠下裴其扬那么多，不能不还。
“没做完？”
舒成栋松了手，他没有强硬，但一双黑眸沉静静的落在舒爽的身上。那眸光凌厉，“你所谓的没做完的事情，就是为了保黎北辰死都不愿意和裴其扬离婚，然后又舍不得黎北辰？”
到底，舒成栋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可意思，已经彰显。
“舒爽，如果黎北辰是真的爱你，他就不会让你做他的妻子，不会让你在这里为他付出！从头到尾，黎北辰都只爱他自己，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不能留。”
舒成栋的双眸泛红，要不是他和舒爽之间隔阂变多的话，此刻，他真的会一巴掌朝着舒爽打过去，狠狠的把她打醒。
“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现在真的不能跟你走。肚子里面的孩子，我不会放弃他的。”
说着，舒爽的手抚上自己的腹部，她的神情很平静，却也很笃定。
“我知道你不想舍弃他，难道你想他以后也跟黎北辰一样是个怪物吗？到时候他会责怪你，我不想看到你后半生活在痛苦之中。跟我走，我们一起把这些烦心事通通都给甩到脑后好吗？”
离婚协议书一签字，然后人流手术一做，他们就变卖公司，一起离开C市，去一个没人知道他们的地方，好好过生活，再也没有黎北辰和裴其扬对舒爽的纠缠和逼迫，多好。
舒爽的喉咙梗痛，她知道父亲是全心全意的为她好。可凡事要都是父亲这样想，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不得已。
她知道父亲的执拗，
她也顾不上那么多，她冲到茶几旁，一把抓起茶几上摆放的水果刀迅速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爸，我这么做有这么做的理由，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好吗？我已经20好几了，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舒爽是认真的，那锋利的刀口紧紧的挨着她的脖颈。一旁不说话的黎北辰也是真的慌了，他连声音都是颤的，“别，舒爽，求你不要那么做。”
舒成栋没有答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舒爽，然后，眸子越来越红，泪水就那样猛然聚集涌出。
自己的女儿什么样的脾气，舒成栋最清楚。
他哑着声：“好，我不逼你，不逼你，我走，我走。”
声音越到后，就越是低沉暗哑，甚至还有一种轻，可却透露着疼。舒成栋在说完话，径直转了身。
那背影在光线下，显得佝偻，老态。
在舒成栋走出玄关好几分钟后，舒爽这才丢掉手中的水果刀，颓废到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父亲全心全意为她，当时她还一点都不理解，如今理解了，却还是和父亲对着干，她实在是不孝。
而这人生，如意的事情果然无几件，呵，呵呵。
舒爽又笑，可脸上又沾染着泪。此刻的舒爽，又是哭，又是笑，多是狼狈，也让黎北辰心疼。
他慢慢的迈开步伐，到舒爽的面前停下，然后蹲下。伸手，舒爽就被他给揽在怀中，他轻轻的拍着舒爽的后背，嗓子眼是鼓鼓的疼，“对不起，当初我不应该强硬的闯进你的人生，干扰你的生活。”
舒成栋说得很在理，他黎北辰就是自私。当时就是想着舒爽是他的十万分之一，半点都没想舒爽情愿不情愿。
如果当时他没有那么的可恶，现在的舒爽怎会是这般姿态？他是怪物，可怪物就怪物吧，至
少还有舒爽这一味药。
至少不用死，他和舒爽之间还能有一些平静的光阴。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现在一心只想了结这些事，你要是还有心，就请你赶紧找到裴其扬。”
舒爽用力的推开黎北辰，她不接受黎北辰的好，是害怕自己会越来越痴迷。
她怕自己会忽然改变主意。
“好。”
黎北辰喉咙一梗，很疼。他忍住了伸手抚摸舒爽的冲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缓缓开腔：“当初在找十万分之一的时候，左迁为我检查过身体。我体内的药剂是不会对我的后代有什么影响。”
所以当初才会那么努力的寻找十万分之一，他对孩子这一块没想法。关键是不想要母亲失落伤心才会答应。
他知道，再提这些是在舒爽心口上的伤疤撒盐，可此刻舒爽需要放宽心。
舒爽扯唇笑，可笑容并没有给她的脸渲染上几分色彩。她嗤道：“你在说起这些的时候，良心就不会痛吗？”
痛啊，怎会不痛。
那些如刀般的言语，还有舒爽那伤神的模样，很多时候见她伤心，他都恨，为什么痛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