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坐落于泰孟市最高的办公楼顶层,从办公楼旁的落地窗往外看去,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繁华之景。
张敬宗揉了一下紧锁的眉头,从口袋里抽出烟来,走到窗边点燃。
“张总。”助理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转身看了他一眼,张敬宗沉了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扬声道:“有什么直接说,不然就滚出去。”
“我们最大商业的合作伙伴泰亨集团的负责人刚来,协商说要停止合约,将我们国内外所有产品线撤出市场。”
“又是什么原因都不说吗?”张敬宗冷笑一声,“你跟他们说,给他们五个百分点的优惠,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好的。”助理点头走出去,张敬宗掐灭了烟,坐到办公桌前,拿起最新的文件翻看。
他翻着翻着,突然伸手将文件整叠扬起,抬手往外一扔。文件撞到墙上,飘散开来,只能看到一张张白色的资料页缓缓落下。
六个月了。
这样的时间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平平凡凡的一百八十多天,但对张氏集团全体员工来说,都是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在这段时间,张氏所有的产品线通通崩溃,被国内外各大商圈强行下架,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多年来的合作伙伴一个个过来,宁愿付赔偿金也坚持要停止与他们的合作。
“张总。”助理重新推门进入,“对方态度很坚决,说不是优惠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张敬宗气极反笑。
他站起来,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一边吩咐道:“你帮我约一下泰亨集团的老总,我倒要去亲自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莲香楼的包厢里。
“张总好。”华泰挺着硕大的啤酒肚
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讪笑。
张敬宗从善如流地迎接他说:“华总快过来坐,千万别跟我客气。”
“唉。”华泰坐下,端起张敬宗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惊喜道:“这是最上等的武夷大红袍?”
“是啊。”张敬宗笑得一脸春风和煦,“知道华总喜欢好茶,特地托朋友给带的。”
“我这人也没多少爱好,无非是喜欢美食,喜欢好茶。这莲香楼在泰孟,就算再有钱也订不到座位,想必敬宗你为这一顿花了不少心思吧?”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第一道菜,香味弥漫了整个包厢,华泰的目光完全被吸引。
时者,色白如银,背稍带青色,肉中多带细刺,腹下角鳞如箭锨,腴美异常,是我国名贵鱼种之一。
先煨后焖的时鱼,出锅后,芡亮汁浓,裹不住的香浓气息四散开来,用筷子一拨,刺、肉即行分离,食知其味,清香鲜醇,味鲜而不腻。鱼尾的口感如怡,软嫩肉质入口即化后、回味无穷,收尾积淀浓浓酱汁别有一番风味。
“这真的是我多年来尝过最美味的鱼。”华泰吃得两眼放光,全然不顾形象。
张敬宗看着他,笑了一下,说:“开春洄游的时鱼在逐渐升温的洋流中自然滋长,是敬奉皇帝的“御膳”珍馐。清朝康熙皇帝,就曾下令从扬子江“飞递时鲜,以供上御”。华总要是喜欢这边口味,随时跟我说一声就可以直接过来,不需要订座。”
“唉。”华泰像是良心发现,他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张敬宗,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脸色严肃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于是两人在茶足饭饱后,聊起了公事。
“敬宗啊,你是不是跟Yn公司有什么过节?”华泰说,“这么多年合作伙伴了,我心里肯定是向着你的。只
是Yn公司实在是诚意满满,他们给到了一半的让利,唯一的附加条件就是中止与你们公司的合作。”
华泰喝了口茶消食,接着说:“而且说实话,你们的产品这家公司都有同类型的,但是做工更精美,种类更齐全。我觉得他们一开始设置生产线就是冲着你们来的。”
然而,张敬宗关注的却不是这点。
Yn公司……
那不是宁颜的公司么?
张敬宗对它印象非常深刻,毕竟里面有一半员工,可是自己精心挑选好给她亲手送过去的。
“是为了江池舜吗?”张敬宗气急,他完全听不进华泰的话,直接驱车回家找宁颜。
深夜的高速一片寂静,一辆银色兰博基尼如幽灵划破黑暗,张敬宗把车速调到最快,面沉如水,心中的怒火快要将他焚烧殆尽。
他要去确认一件很重要的事。
叮咚,叮咚。
宁颜打开门,惊讶地看到张敬宗站在她家门口,面无表情。
虽然没有说话,但宁颜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他周身冷如冰窖的气息。
“这么晚了,请问张总找我有什么事?”宁颜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