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声音越来越沙哑，还带着厚厚的鼻音，算不上好听，但足以让人心生怜爱。
白瑾容见他神色犹豫，挪动了步子，慢吞吞的走到他的跟前，伸出小手捏住他银白色袖袍的一抹边角，她只敢捏住一点点，生怕弄脏了他。
“我很听话的，什么都能干，我不求别的，我只想有一个能收留我的地方。”
“外面实在太冷了，我怕冷……”
祁衍眸光深了深，一向不喜人接近的他竟没有第一时间从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角，垂眸盯着那抹被拽着的衣角，他竟觉得有种被依靠的感觉。
“可是国师殿里没有女子。”
祁衍不知道他此刻说得这句话，字里行间里已经在默许了女孩可以留下。
白瑾容抿了抿唇，“我可以女扮男装。”
如今的她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身形虽然瘦小，但也可以归结于年纪尚小，而且身形也趋于扁平，扮起男子来还算方便。
祁衍的视线顺着她的脸往下看去，白瑾容就这么被一个大男人赤裸裸的打量着，心里忍不住发毛。
若不是知道如今的祁衍对女色毫无兴趣，她怕是一拳头就上去了。
“国师殿里所有的人都记录在册，他们身上都要腰牌，记录着他们的身份。”
言外之意，即便你女扮男装也无用，一旦引起怀疑，就会被他们抓住，到时候下场极
为的惨烈。
祁衍见她神色惊恐，似是被自己方才的话吓到了，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白瑾容瞬间抬起眼，紧张的望着他，“好端端的怎么咳嗽了？”
她担忧的上前一步，可男子却避讳似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轻掩住了口鼻，默默转过了身。
白瑾容受伤的拧紧了眉头，都见过好几次面了，他怎么还如此一副疏离之相。
明明昨日她接近他时，他也没有如此的避讳啊。
系统：【昨日那是他全心关注的虔诚祷告，哪里注意到你凑近。】
白瑾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全然没有将系统的话放在心上。
她跟在祁衍的身后，他跪下后，她也跪下，他闭上眼虔诚祷告，她也学着他，一板一眼的闭眼。
念经白瑾容开始不会的，但装模作样，她还是会的。
祁衍很久都未听到她的声音，好奇的睁开了眼，却看到他身边跪着一个小人，背有些弯，但看得出来她已经有在努力坐直。
眸光落在她紧闭的眸子上，嘴角竟有了淡淡弧度，笑容极淡，几乎看不出来。
“你……”
白瑾容听到他开口，以为他又要赶自己走，急忙开口哀求，“我就在这乖乖的跪着，不会打扰到您诵经祈福的，求您不要赶我走……”
听她脱口而出的哀求，祁衍睫羽轻轻颤了颤，静谧的眸子里染上一抹笑意。
“如
此跪着膝盖会伤着，那边有蒲团。”
白瑾容顺着他抬手的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大蒲团，所以他刚才跟自己说话，并不是想要赶自己走。
系统：【这是好事，至少你能留下了，至少今天是。】
虽然只是一天，但她也知足了，至少他没有第一次那么的冷漠。
她乖巧的搬来蒲团，跪在那蒲团上，挺直了腰背，有模有样的学着他的动作，双手合十，慢慢阖上眼。
厢房里一时间静谧的很，独留那烛火燃烧的声音，还有门外时不时传来雪压断枝丫的声音。
有人说，一心向佛终归会有好报。
白瑾容虽然不通佛理，但在此刻竟有些被感化的念头。
她睁开了眼，缓缓抬起头，静静的盯着眼前巨大的佛像，心里冒出来一个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