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咖啡，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沈雪英赞道：“梦娜，你这次咖啡煮得不错。”
南宫宸知道这次谈判，谁先开口谁就失了先机，可他时间有限，忍不住再度问：“沈总，我们不是来喝咖啡的。”
“对，我知道。”沈雪英弹了弹烟灰，坐直了身子：“宸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几年不见，你比以前更加精明睿智了。”
“不管沈总是什么意思，我都当赞美收下了。现在可以谈谈正事了吗？”南宫宸显露几分不耐烦。
“当然。宸少时间宝贵，是我疏忽了。这些年啊，我就养养花，种种草，练练瑜伽，日子过得是散慢了些。”沈雪英淡淡说着，语调没有起伏，就像在与好友闲聊一般。
这就是她的聪明之一，哪怕一切都摆在面前，她仍不挑破，仍在打太极，让南宫宸一个人着急上火。
“好。既然
沈总现在过着半隐退的日子，我们就来聊聊旧事旧人吧。”南宫宸语气清冷，平淡如水，没有沈雪英期待中的暴跳如雷。
“哦？我和宸少还有共同的旧人可聊，这倒是稀奇了。宸少出身名门，家世显赫，我只是一介孤女。是上苍恩赐了几个贵人，我才有幸活到现在。有时候我都不敢回想自己一路走来的时光。哎，人的一生啊，太不容易了。”沈雪英幽幽叹息，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
“沈总人生中遇到的最大贵人应该是你的养母，沈艳兰吧？”虽是问句，南宫宸语调却十分肯定。
早知南宫宸此行目的，沈雪英毫不意外他会提到沈艳兰。
将烟放在嘴边，深吸一口，吐出几个漂亮的烟圈：“看来宸少把我的过去彻底调查了遍。”
并不否认，就是默认。
“我不得不查，因为沈艳兰是沈宏基，也就是你的贴身保镖沈从的亲生母亲。”既然她要装，他就一件一件提醒她。
沈雪英迷人的丹凤眼往上挑，露出几分赞许：“宸少果然英明睿智，连这一点都查到了。”
“我父母和小暄在哪里？”南宫宸目露寒光，又问了一遍。
“既
然宸少了解了这么多，这么透彻，就应该知道阿从和南宫家的恩怨。这是他的心结，我劝不了，也解不开。”沈雪英置身事外，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明人不说暗话，当年没有你的帮助，沈宏基可能从押解的途中逃脱吗？没有你的帮助，他可能从逃犯沈宏基变成你的贴身保镖沈从吗？没有你的支持，他能有这么多的资金，收购南宫集团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吗？”南宫宸每一声质问都铿锵有力，沈雪英始终笑容清浅，一言不发。
“沈雪英，与其说你在帮沈从，不如说，你利用了他。”南宫宸下的结论，让梁峥吓了一大跳。
沈雪英一脸平静，仿佛南宫宸知道任何事都不出她的意料，将烟头按入烟灰缸里掐熄，笑道：“看来，宸少把我调查得很彻底，比我想像的还要多。”
这次南宫宸没有再说话，只用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
仿佛要看透她面具后面的真面目，又似透过她看向遥远的时光，在记忆搜寻着一些被掩埋的碎片。
他们之间没有剑拔弩张，没有硝烟弥漫，各自沉默着，似是审视对方，又是另一种精神上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