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的时候，马涛走了过来，笑道：“国忠，晚上一起喝两杯。”“行。”洪国忠应了一声。“晚上斗两把？”马涛笑道。“等你们转班的时候吧。”洪国忠说道。跟几个同事斗牛，他都是输多赢少。斗牛没什么技术含量，三张牌凑足十、二十、三十，就算有牛了。有牛吃无牛，大牛吃小牛，有牛七、八、九点翻倍，十点三倍，四花四倍，五花五倍，除了押注大小有点操作空间，其余的都是比运气。“那好，等会一起。”马涛说道。下班后，李雄、马涛、洪国忠、刘宇齐聚一个小餐馆。李雄四十五，马涛三十六，刘宇二十四。吃饭喝酒闲聊，随后各回各家。来自天南海北的四个人，是同事亦是兄弟。回到面积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出租屋，醉意朦胧的洪国忠，简单洗漱一番，便躺在床上睡了一觉，次日早晨查了资料，他来到疾控中心。地摊经济如日中天，经营小吃需要办证。折腾一上午，花了几十块钱，洪国忠拿到健康证。“现在办证的效率，比以前快了不知多少。”花了几百块钱，洪国忠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买一个带盖的不锈钢桶，又用了两百多。“带盖的不锈钢盆买五个，一个装汤汁，一个装油辣椒，一个装葱段，一个拌面，一个备用。”黄昏时分，洪国忠骑着人力三轮车，回到出租屋。电动三轮车需要办证，而且很多地方禁止驶入。人力三轮车虽然费力，九成九的地方，都是畅通无阻。“作料买齐了，制作凉面的面条也买好了，还差塑料盒、筷子、塑料袋。”把车上的东西，搬进一楼的出租屋，锁好三轮车，洪国忠出去吃了晚饭。一个多小时后，他带着塑料盒、一次性筷子、塑料袋回到出租屋。“今天时间不够，过几天再营业，我还差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贩卖农副产品，无需任何证件，县级以下的场所，路边小吃也不用办证。在海州这样的地方，哪怕是经营路边摊小吃，也要有几种证件。冲了一个热水澡，洪国忠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键盘。“在美综世界的时候，我对变种人的能力一清二楚。”借鉴美综世界2050年的超能者，不到三个小时，洪国忠就写了两万多字。“我以前打字，一分钟也就一百多，差几分钟三个小时，居然打了两万多字？”登录起源，注册作者账号，取名钟国鸿，随后上传三章。接下来的几天，洪国忠白天出去办证，晚上在家写。卡里存款太少，能用花呗的，他都用花呗。好在微信的贷款额度有五万，一时半会，倒是不愁没钱。“总算把证办齐了，超能者也签约了。”看了看桌子上的几个证件，洪国忠不由笑了起来。换作几年前，想要办齐这些证件，按照正常流程，至少一个多月。官方的办事效率越来越
快，繁杂的流程越来越精简。收好证件，戴上身份证和手机，洪国忠前往华夏银行。从三年前开始，个人收款码，不能用于经营，他还得去弄个二维码。“居然不要钱，还不错。”一个多小时后，洪国忠拿到崭新的二维码。银行与银行之间，也在抢夺用户。手机支付的人越来越多，扫码收到的钱，无异于零利息的活期存款。晚上六点，洪国忠来到一个餐馆。“你的生意怎么样了？”李雄问道。“准备明天营业。”洪国忠笑道。“要是赚了钱，别忘了我们。”马涛拿出一包烟，一人发了一支。“说这些就没意思了，我要是赚了钱，少得了你们吗？”洪国忠说道。“吃什么，自己点。”马涛将菜单丢给洪国忠。“我负责给钱就行了，忠哥负责点菜。”刘宇笑道。洪国忠也没看什么菜单，拿起笔和本子，边写边说：“回锅肉一个，我的，酸辣土豆丝一个，涛哥的，红烧肉，老李的......”“才六个菜，多点几个。”马涛说道。“我们四个人，六个菜够了。”洪国忠笑道：“又不是经理请吃大餐，点那么多干什么？”马涛转身道：“一箱啤酒，两瓶黄酒，啤酒要冰的，黄酒煮一下。”推杯至盏，酒菜清空，一行四人来到马涛家。“我来当庄，最多十块，没牛下庄。”李雄拿起一副扑克牌。“第一局，五块探路。”洪国忠放上五块钱。“我也五块。”马涛笑道。“我压十块。”刘宇放上十块钱。拿起五张牌一看，洪国忠说道：“没牛。”“牛九，通杀，你们两个给十块，小刘给二十。”李雄看了看众人的牌。“这一局我压十块。”洪国忠的想法很简单，不管输赢如何，十二点之前回家。“我靠，JQK加两个10，四花，涛哥，你牛。”刘宇羡慕不已。“四花算什么？看到没有JJQQK。”洪国忠翻开自己的牌。“老李，别愣着了，四十拿来。”马涛笑道。“我只要五十。”洪国忠嘿嘿一笑。“老李，我只要三十。”刘宇翻开自己的牌。“你给我三十。”李雄也是牛牛，比刘宇大一些。一直玩到十一点半，洪国忠说了几句，骑着电瓶车离去。“今晚运气不错，赢了一千三百多，以前都是输多赢少，总算回了点本。”微凉夜风不断，触景生情的洪国忠，心血来潮的唱起了歌。“夜风凛凛，独回望旧事前尘，是以往的我，充满怒愤，诬告与指责，积压着满肚气不忿，对谣言反应甚为着紧，受了教训，得了书经的指引......”没有伴奏的歌声，清晰动听而又充满感情，洪国忠觉得自己超过原唱了。“大半夜不睡觉，神经病啊？”一个愤怒的声音，从旁边的住房传了出来。“唱得好，不要停。”有人喊道。生活在狭窄而又忙碌的大城市，有人白天上班，有人晚上工作。辗转难
眠的时候，任何一点动静，都会让人无比烦躁。洪国忠不再放声高歌，慢悠悠的电瓶车，顿时快了不少。晚饭的时候，喝了不少啤酒和黄酒，斗了两三个小的牛，酒意早已散去。黄酒度数不高，四人十二瓶啤酒，人均也就三瓶。回到出租屋，洪国忠冲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一觉睡到自然醒。骑着电瓶车，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三斤小葱，五斤黄瓜。“第一天营业，弄十把面的凉面。”一把用于制作凉面，净重一公斤，单价十块钱。洗锅烧水，折腾一个多小时，洪国忠就将凉面做好了。又用了两个多小时，他做了一盆料汁和油辣椒。洗葱洗黄瓜，切葱切黄瓜，装盆装袋，一切搞定后，他去买了口罩和手套。“我没有摊位，等到六点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