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朝霞好说歹说安抚好陈菲菲之后，这才拿着一厚摞的账本打算离开。还没等出门口呢，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回头瞧着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怎么看着都有点眼熟。“是我，申建兵，吴名县火车站的申主任，你忘了？”申主任瞧着是当年那个孤苦无依的潘朝霞，之前还没不太确定，在里面那个脾气暴躁的店长咆哮的喊出来名字之后，才肯确定。“申主任，你什么时候来京城了，快过来坐一会。”仔细算算，得有个十几年都没见面了。自从他们全家离开吴名县之后，也就只有跟赵永明和韩大姐有些联系。而这两年，联系最多的也就是韩大姐了。申主任回忆了一会当年的事情，说潘朝霞这些年样貌看似都没怎么变化，可实际上这模样和身段都比以前更看着有气质了。对申主任，潘朝霞还是有点感激的。当年在火车站里，明着帮她的人不多，申主任算是一个。只是当年离开吴名县之后，她也不想再跟以前的人有什么太多的瓜葛。也不知道，申主任后来竟然调派到京城来了。“我来这也没干几年就退休了。正好我爱人的家人在这边，就留下了。倒是你，铺天盖地的都是你的消息，可是我又想着，怎么可能，当年那个小丫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成就。”申主任说完之后才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忙着解释自己不是说她没那个本事，只是这才多少年，从吴名县走出去已经实属不易。更何况在汇安发展的很好，自然在京城的那个名字的主人就不太可能是她了。“在京城还住的习惯吧。”潘朝霞只说一句没关系，又寒暄两句。申主任点点头，还算是可以，但是跟老家相比还是觉得没有归属感。想着，以后总是要落叶归根的，等找个合适的机会，还是愿意回去吴名县。“什么时候回去汇安，那有一个温泉山庄，你得空可以过去坐坐，现在在那管理的是我大嫂。”潘朝霞见着时间不早了，让陈菲菲先把申主任的电视机给拿出来，让人给送过去，连带着把申主任也一并都送过去。等到要走的时候，才想起来他身边的那个小孩子。“这是您孙子？”看着年纪，估计也不太可能是儿子。“是老黄的儿子。”申主任此话一出，潘朝霞也是愣在原地。当年不是说，黄站长跟他媳妇一无所出。这怎么还忽然多了一个儿子。而且这儿子，怎么看着都像是黄站长去世之后才出生的吧。“这孩子说来话长，老黄家里没人了，我们俩之前有些交情，这孩子就落到我这了。”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不过这孩子，十有**还真是老黄的。潘朝霞看了看小孩子，怯生生的，跟黄站长五大三粗的样子相比，他跟一只瘦猴子似的。不过申主任对他应该是很好，浑身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您爱人不介
意你带着黄站长的孩子吗？”潘朝霞看向那小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她是有点介意的，我们都有两个小孙子了。不过这孩子很懂事，在家里什么事情都抢着做。我是怕他在家被我孙子欺负，出门的时候基本都带着。”申主任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大人犯的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黄站长的老婆根本就不认这个孩子，总不能把孩子扔在马路上吧。“我有一家孤儿院，要是实在不方便，就让孩子到那去看看。要是喜欢，留在那也可以。”潘朝霞只是做了一个提议。这孩子现在也不过才七八岁，申主任能照顾多少年。还有学校等事情要操办，跟家里人闹矛盾也不好。她说孤儿院的设施很好，老师们也都很好，学习环境和学校她也是亲自考察的。前提是，申主任愿意，孩子也是愿意。潘朝霞俯下身，“小波是吧，眼下的困境只是暂时的，未来会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的。”黄小波看向潘朝霞，“你说的孤儿院，都是没爸没妈的孩子吗？”不知道怎么的，因为这句话，申主任的眼眶有些泛红。他决定把黄小波接过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自己要当他的父亲。可是现在年纪大了，照顾起来确实是有些吃力。但是想到把孩子送到那样的地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是，虽然没有父母，但是他们认识了更多的家人，也有很好的老师教他们知识。”潘朝霞依旧是蹲在原地，对视那个小孩子。孤儿院都希望，孩子们都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但若是这个家庭不适合他们，硬是要融入进去，对孩子不公平，对那个家庭也不公平。相反，在一个有爱的大家庭里成长，虽然他们缺失了父母亲的爱，却收获了其他的爱。“我愿意去。申伯伯，你送我去好不好。这样伯母就不会说，我抢小雨他们的玩具了。”与在那个家庭里整天被数落相比，他似乎也想要寻找一个新的环境。“申主任，我只是一个提议，你和小波商量就可以。去那，你也可以随时过去探视，或者天天过去都是可以的。”潘朝霞离开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黄小波。那个小孩子的双眼太过真挚，也正是因为那双眼睛里透露的悲伤和痛苦，让她不能忽视。长久下去，孩子若是能走上正途还好，若是因为压抑而改变了本性，不管对谁来说都是痛苦的。潘朝霞拎着账本回到家，见丈夫正在跟柴伯下棋呢。晁圣依旧是在端茶递水，那步子倒是也轻快的多。“小潘，你来看看，这棋局是怎么回事。”柴伯气定神闲，虽然眼下已经是困局，却还是不慢不急。“老柴，你不是想叫外援吧。你都输了恭良多少把了，还非要玩，真是不嫌丢人的。”晁圣拉着椅子刚要坐在柴伯的身边，看到他那双带着怒气的双眼，直接就把椅子拉到钟恭良身边了。这个小气鬼，
还菜还爱玩，还不能让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