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不停蹄，立刻跟阳华碰了个头。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阳华出来开门，我进屋之后，立刻猜出他的睡姿。 因为他的脸上有键盘的印记，而他的键盘上还有口水的反光。 他一定是跟人开黑打游戏，结果没顶住，睡着了。 “二郎，你这是嘛意思，无心睡眠？想山哥了？来来，哥陪你唠唠，哥是最佳心理按摩师。” “滚蛋，我是来咨询你一件事的，有一岩洞，开口太小了，如果想扩开一点，足够一人爬进去，你觉得用什么工具好？” “啥？洞在哪？洞壁有多厚？二郎，你这是找到新的摸金地了？” “洞壁？1米终归是有的，而且有时间限制，要在一天之内打通。” “现在有多宽？” “现在可以爬进去一条中华田园犬。” 阳华脸色霎时变了：“那你玩毛线，这种亿万年形成的岩洞，结构最稳定了，一般的工具，别说一天，十天都不一定能打开，我建议上炸药，但是估计着我们也没法子弄到炸药，所以吧，放弃得了。” 我看了看他，鄙夷道：“你小子就是个遇难而退的怂货，如果人类都是你这样，估计就没进步了。就算没有现代工具的古人，他们通过火烧水激法，都能开山伐石。” 阳华一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兄弟，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这早就有办法了，还问我干嘛？是不是不批评我一下，就不能显得你睿智？” “我只是想从你那里得到一点启发，没想到你是一窍不通的榆木脑袋，先睡觉，天亮我们即可出发。” “你倒是说说，这次到底看中了那块地？” 我也不吊他的胃口，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下。 阳华说：“也许白渡那小子只是进去撒了一泡尿呢？” “少废话，你就说去不去吧。” “不过那个洞子里居然有一个活着的石头，确实是比较有吸引力的，那天亮咱们就去走一波，快睡啊，你明天还有很多活要干呢。” “你也早点睡。” “我差不多睡醒了，再说，我是技术工，到时候指导一下就可以了。” 我懒得在理会他，在他家的沙发上，抱了一床空调被就睡着了。 夏末，凌晨的时候是比较凉快的。 当然，这也预示着，今天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一早，我们就去吃了早餐，挨了好一阵子，才等到厨具店开门。 买一个丁烷气的喷火枪，再买两罐高纯度的丁烷气。 又去五金店买了一个充电式手持电钻和一捆水管。 然后我稍微看了看手机APP，自从管家回家之后，欧阳宏利回家了两三趟。 但是白渡一直都没有露面。 我说必须要在今天搞定，其实也是自我紧迫一下的，事实上，只要白渡不过来，那么我们就有充分的时间来做这件事。 到了龙山白水湖，阳华看着那个挨着地面的小洞口，很惊悚地说：“二郎，你确定这里面没有蛇？这就是个蛇洞子啊，要扩开这个洞，就算用你这个法子，我觉得也是够呛，工程量太大了。” 我笑着说：“我不确定有没有蛇，但是我手里有喷火枪，我就不信蛇敢过来。工程量是大，可总要尝试一下，不然心里头过意不去啊。” 我立刻行动起来，水管一头放到溪流的上游，在洞内用口吸一下，那水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了。 然后就用喷火枪不断喷烤洞口附近的岩壁，烧一阵，又用水浇一下，用石锤敲敲，这法子还真是管用，小块的石头就很轻松地裂开你，一砸就簌簌掉了下来。 古人还是很有智慧的，那个时候就知道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了。 我一边忙活一边说：“华子，你去拿铲子下来，将这些碎石块堆到边上去。” “我可是技术工。” “快马加鞭地给我爬！不然我这锤子就照你头上来一下。” 说着我出手如风在他的额头弹了一个响。 阳华惨叫了一声，抱头鼠窜：“谋杀亲爹啦，没天理啊。” 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一阿Q。 一开始效率不算高，但是活干熟了，我的速度就越来越快了。 我发现，先用电钻打几个不规则的小孔，然后再用火烧水激法，效果更好。 不过此时我才意识到这工程量却是有点大，我要将洞口扩大到一人进出，打下的岩石，那起码有一个多立方！ 外面这个小洞，为了方便我操作是不能装太多石头的，那么尽量要将石头运出去，又不能吸引人注意，所以要用麻袋装了，堆放到附近的林子里去。 这么一来，工程量就大起来了。 最恼火的问题是，阳华这小子没什么力气，让他打石头吧，手艺不好，效率太低；让他运石头吧，才走了几趟，就说腰要断了。 我说，你小子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童子功，童子鸡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阳华不服气：“我是搞技术的，你让我干体力活，知道什么叫暴殄天物吗？” “暴殄天物？我这暴脾气，你小子再敢跟我提‘技术’这两个字，我就把你的舌头用喷火枪给烤熟了，再撒点盐巴做成烤猪舌！” …… 这一段岩壁厚度大约在1米左右，我现在已经打通了三分之二，看着自己的成绩，我真是有点感慨，许多事情吧，看着非常困难，可是只要你坚持下去，再回头一看，那种满足感，真不是盖的。 成绩虽然不错，可是看那天色，居然已经擦黑了。 这段时间，倒也有爬山的人路过，不过呢，阳华立马做出在小溪里洗澡的猥琐样子，除了鄙夷的目光，也没人说啥了。 幸好我们做好了抗战的准备，带齐了水和干粮，肚子倒不饿，就是人有点疲乏了。 阳华说：“咱们赶紧回吧，这黑灯瞎火的，不适合干活。” “你先休息一下，我抓紧干完，趁着白渡没过来。” 阳华无语了：“你还真准备在这山上过夜了？那会动的石头你还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呢，万一里面是……” “是啥？” 阳华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只是习惯性的害怕，其实内心还是很好奇的。 不过我也是劳逸结合的，不是一味的蛮干，我是干一阵子，就会休息一下，拿出手机来观察白家的动静。 我看监控视频，大约是下午6点多，欧阳总再次开车回到了白家，不得不说，自从他父亲出了事，他来得比以往勤了许多。 大约7点的时候，我正在啃榨菜包子，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我一看那号码，心不由就惊了一下：欧阳总来的，当初欧阳忠诚给这个号码拨打过电话。 “谁啊。”我装蒜。 “是我啊，小伙子。” “你是……那天晚上的那老人家？” “是的是的，你听出来了啊，今天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个工作想介绍给你，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做？” “不愿意啊，老人家。不是我傲娇，我这人吧，不喜欢给资本家打工的，我之所以辞职码字，就是想自由一些。”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料定了他们会调查我的背景。我说的这些，是实话，如果不是为了调查白家，基本上我是不会主动去外面上班的。 欧阳忠诚说：“你先别急嘛，我知道你的情况，我先把话说完行不行，到时候，你愿不愿意，就随你了。” “那您请说。” 我一边说，一边大口地嚼着榨菜包子。 阳华知道跟我通话的是欧阳忠诚，那一刻，他在旁边都是颤的，见我如此放松，那脸上是大写的服字啊。 “小伙子，是这样子的，我给你提供的这个工作呢，确实不算特别体面，就是在我老板家做保安，其实呢，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将周围的监控做一番处理，让房子周围不留死角，你是做程序的，这个应该是你的拿手好戏吧，然后你就在门口的岗亭里看监控就可以了……” “老人家，你这是怎么想的？我可以帮你做监控，但是让我帮你做保安？那绝对不可以的！” “一个月三万，年底还有十三个月工资，每周工作五天，有年假，不需要上夜班……” 我傻眼了，真的！我不是演戏，是真的傻眼了，这不是捡钱吗？我这哪里还是保安，简直就是中南H保镖的待遇啊。 “而且我知道你喜欢写故事，你可以一边上班，一边写故事，没人会管你，怎么样？你先考虑一下，如果愿意，就给这个号码打电话就是了。” 说着，欧阳忠诚挂了电话。 因为我们两个在山上，所以周围环境非常安静，阳华将我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他也傻眼了：“要不，你从良算了，不要调查白家了，就给他家做保安，做到退休，你也是妥妥的中产阶层了。” 本来我有些震惊，但是听阳华这么一说，我瞬间明白了，咱的初衷可不仅是钱，人生的体验也是相当重要的。 不说主宰命运，至少不做拉磨的骡子，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哪怕穷困潦倒也值了。 其实阳华虽然那么说，内心何尝不是跟我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