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华一听，非常热情地跑过来：“婆婆，要我帮忙吗？” “你滚远点，不许偷看！” 得！阳华一脸的委屈，自己又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他一边走一边嘀咕：“你一个老婆婆的背有什么好偷看的。” 余婆婆自然听到了他的嘀咕，反而加了一句：“你如果敢偷看，我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这次谁说情都没有用，因为在他说情之前，你的眼珠子已经被我挖出来了！” 毒啊，阳华吓得话也不敢说，对着厕所水箱开始面“箱”思过。 余婆婆穿的是藏裙，侧面开叉的那种，她可以脱下其中一个衣袖，然后后背就能全部露出来。 她脱了藏裙之后，就只剩下一件胸衣了，我没看到她的前面，只看到后面，因为这公厕里面没被鬼域影响，所以声控灯光还是管用的。 我咳嗽了一下，灯光亮起，我看到她接近腰肾的部位有两个血窟窿，跟当初吕启明受的伤一样，不断有黑色的血流出来。 只不过她应该吃了内服药，所以那血虽然黑，却没有腥臭的味道。 当然更令我吃惊的是她的后背肌肤，细瓷薄胎，在灯光下还有点透光，完全不是一个老迈婆婆该有的皮肤。 这……我想，医生就是医生啊，保养身体有一套，只是为什么不把面容保养一下呢？ 估计是怕太年轻了，容易被调查吧。 像那白渡不也是如此吗，为了掩盖自己的年轻面容，不得已换身份证，冒充自己的孙子，这也真没谁了。 我将瓶中的药粉倒进伤口处，不过这药粉跟吕启明的不一样，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止血的效果奇佳，药粉倒下去之后，那血就止住了。 “药粉倒好了，血也止住了。” 听我这么说，余婆婆又递过来一张湿巾纸：“将伤口周围擦干净。” 女人就是爱干净一些，哪怕到了八十岁也一样。 我就帮她擦了擦，并不那么走心。 余婆婆穿好了衣裳：“今天这事，你不许跟任何人说起，还有你，那边那个，听到没有？” “放心放心，我绝对不说，婆婆怎么会受伤呢，绝对不会的，这世上，哪有阴物能伤得了余婆婆您？婆婆，我叫阳华，你也可以叫我华子。” 余婆婆横了他一眼：“我说的是，不许对人说起给我敷药这件事，还有你，张千一，不许说我背的事。” 我一时很无语：“婆婆，你背有什么事？那两个窟窿吗？我不会说的。” 余婆婆有点想发火，可是又觉得身体疲乏，忍住了：“我的意思，不许对人说看过我的后背，然后我后背长什么样的，都不许向人描述，懂吗？你给我机灵点，别逼我杀人灭口。” 我被彻底打败了：“婆婆，不会吧，就看了你的背，就要被你杀人灭口？你这杀心也太重了吧，你要早说，我就不给你上药了。” “是啊，所以我不会早说，现在才跟你说。” 握草，我发现余婆婆真是有点老无赖的感觉，不过我忍了，毕竟她是医生嘛，还救了我一命，我就不跟老人一般见识了。 “婆婆，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就呆在这公厕里面？” 余婆婆瞪了阳华一眼：“不然你还想去哪里？能够呆在这里，已经是你最大的福气了，我就担心，这里呆不长久呢。” 我却有别的想问：“您在外面的时候，见到吕启明了吗？” 余婆婆摇了摇头：“没见着，外面好比人间地狱，随时都可能进入陷阱，大家都顾着逃命自救，谁还想着别人呢。” 我有点意外：“还好吧，我跟阳华两人就遇上了一只秃鹫。” 余婆婆有点意外：“那你运气是挺不错的，吕启明你就别想着他了，一般来说，他是很难死的，这人命非常硬的。” “婆婆，你知道他的故事吗？不如讲来听听？” “不行！婆婆我可没心情讲故事！你们关系那么好，他都不讲给你听，你还要来问我？”余婆婆断然拒绝。 我也不坚持，余婆婆爱干净，没有当场坐下打坐，而是站着双手抱圆，以浑圆桩的方式恢复气力。 我和阳华守在门口，提防再有什么东西闯进来。 看了看手机，时间是凌晨1点多，太可怕了，感觉过去了一辈子，结果还这么早，这边太阳出得晚，要将近7点去了，那么还要熬大约6个小时。 阳华因为开了阴阳眼，很快就顶不住了，脱下鞋子垫在屁股底下，靠墙坐着就睡了起来。 这家伙真能睡得着啊。 我没有睡，定定地站在门口，静静地倾听外面的声音。 “踢她、踢她……” 我听到很有规律的高跟鞋的声音。 这让我瞬间睁大了眼睛，我没有大动作，而是侧耳倾听。 这声音由远而近，然后就进了隔壁的女厕所。 这公厕是很老式的那种，男女厕共用一个水箱，所以男女厕在顶部之上是没有完全隔开的，上面连通的地方用钢筋做成了护栏。 我扭头看向余婆婆，她还在站桩，一动不动，神情很放松。 可是该死的阳华却打起了呼噜来，动静还不小，就跟一头猪似的。 我本来想捂住他的鼻子，可是想着都已经是这种状况了，就干脆静观其变好了。 来的只有一个女子，她来回踱步，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敢肯定，她不是来嘘嘘的。 然后，我听到一些悉率的声音，好像是她想爬过墙来！ 这一下可把我给惊着了，于是我就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那厕所的上方。 “啪！” 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上面的钢筋！ 那手可不是女人的手，看起来古铜色的，而且布满了白色的毛！ 接着，一个脑袋顶冒了出来，那是个秃瓢！ 怎么的了？ 难道是扎西寺跑出来的？ 紧接着，一张脸探了出来！ 那脸好比骷髅，只有几缕腊肉挂在脸上，一双枯灰的眸子没有任何的光彩，但是它们正死死的盯着。 老僵尸！ 这就是我当时在华源小区楼底下看到的那具僵尸！ 居然也跟着冥树到这里来了？ 这一刻，我没觉得可怕，反而生起了一丝希望，既然老僵尸来了，那么蒋小山呢？她会不会也来了？ “崩格！” “崩格……” 这老僵尸真是力大无穷啊，他居然将那钢筋慢慢地掰开了。 然后侧着身子就要从那边爬过来。 要说他凶狂嘛也确实凶狂，要说他傻吧，那也是真傻，想过来，从门口转悠一下不就进来了？非要去爬厕所？真是个老不良。 余婆婆睁开了眼，她显然也看到了。 我问：“有捆尸绳吗？” 余婆婆摇头。 “有绳子吗？” 她摸出了几根，很细，看起来像是缝皮肤用的。 我有点无语：“那就只能逃了，他一跳下来，咱们可没地方去了。” 余婆婆摇头：“这老僵尸有千年道行，是这域里面的巡警，一旦被他看到了，咱们就逃不了，在这里还好点，如果出去，有域的帮助，咱们更是一分钱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她掏出了一根稍微粗一点的绳子，看着像是肉色的橡皮筋：“你去用这个捆住他！” 我接过来，拉了拉，确实比较坚韧，于是一个助跑，很快就爬了上去。 阳华这时候也醒来了，大声喝彩助威：“二郎，好身手，当年在学校爬墙偷看女生的功夫总算是没有白练。” 此时那老僵尸的脑袋和一只膀子都已经挤过来了，如果两只膀子都过来，我就无法阻止了！ 我才爬上去，他一只膀子就向我挠了过来！ 嘿！我往旁边一跳，然后又爬到他的头顶上，从上往下使劲一踩，将他的脑袋踩在了墙砖上，这姿势太妙了，要有大铡刀，使劲往下来一刀，也不知道能不能将他的脑袋给砍下来。 我在上面双手抓住钢筋，使劲一合，将他的脑袋给牢牢地钳住了。 老僵尸伸出手去，想要将钢筋给拉开，我用那皮筋将他那只手的腕子给缠住，然后丢给阳华，喊道：“用尽全身力气拉住！” 阳华过来，双手拉住绳子，一条腿还抵在墙上！ 不过，老僵尸一使劲，他差点一脸摔进小便沟里。 阳华回头看着余婆婆：“婆婆，您老别看着啊，好歹出把力啊。” 余婆婆鄙夷道：“就你那三两力气，我们一起出力也拉不住，再说了，我是技术派的，这种力气活，你都要麻烦我？” 尴尬，异常的尴尬。 这是报应啊。 一向自诩技术派的阳华，这次被技术派．真．余婆婆给啪啪打脸了。 可我已经顾不上去嘲讽一下阳华了，因为那老僵尸突然爆发出大力，一下拉开了钢筋，另外一条膀子就想趁势伸出来。 “握草！” 我凌空一跃，跳将起来，然后狠狠地踩在他的脑袋上！ “咔嚓！” 我听到颈椎骨断裂脱臼的声音，心中顿时狂喜，好嘛，你还有今天。 因为用力过猛，我从那墙上顺势跳了下来。 余婆婆看着我，一脸的赞许：“张千一，你力气真不错，等你死了，我就用你这具身体行走江湖了。” 这老婆子，说话怎么这么瘆人呢？ 同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难道说，她现在的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