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阳华的手机。
看了信息之后，我也皱起了眉头。
因为唐佳鹏自己调查了一下，觉得自己楼上那户，应该就是所谓的“骨灰楼”。
什么叫骨灰楼呢？
现在不是墓地越来越贵吗？而且每20年还要交一次费用，所以呢，一些有钱人不希得去做那事，直接买层楼给仙去的“长辈”住了。
只是这样的楼房，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门窗紧闭，而且用纸马糊死了窗户玻璃。
唐佳鹏就找了个位置，用相机拍摄了自己楼上的那家，结果发现，这家完全符合这个特征：
窗户玻璃，包括阳台，都密封了的，放大仔细观察，就是用来密封的不是布，而是白色的纸！
甚至有些泛黄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砂纸。
大家都知道，砂纸是做纸钱的主要材料。
这么一来，等于坐实了，他的楼上，就是骨灰楼！
“二郎，要不，咱们现在，不，咱们吃了先过去看一趟，这小子已经熬不下去了。”
我说：“不用慌，如果是骨灰楼，那恐怕是最好的结果了，说明上面就是住了一些死人而已，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危害。”
“估计住的是一家子啊。不是说，还有小孩子的哭笑声吗？为什么鬼婴最凶？因为他们小小年纪就死了，没有安享天年，所以怨气最大！”
我若有所思：“这么说起来，这就算是一个骨灰楼，那也是很凶的骨灰楼……这样，华子，你去调查这个事，这楼的户主是谁，找到户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行，这事我马上去办。”
阳华吃了面，依依不舍地将面汤也喝得一干二净，然后才出门。
白夜光笑着说：“这人的吃相，就是对我厨艺的最好评价。”
“那我呢？我的吃相也是很饕餮的好不好。”
她走过来，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臭小子，饕餮难道是什么好样子吗？”
她的温柔，让我鼻头一算。
我是个没有母爱的孩子，白夜光好像补上了这一份的缺憾。
……
大约八点多，阳华在楼下叫我。
下去之后我坐进他的MPV里：“怎么样？调查结果出来了？”
“你绝对想不到。这户主居然……早就死了！”
“早？能有多早，这栋楼修起来也不过三年吧，他还能死了三年了。”
“真的是死了三年了，而且是灭门惨案，一家人全死绝了。”
“灭门惨案……嗯，夫妻两人加一个小孩？”
“两个小孩，大的八岁，小的才三岁。”
“如果按你说的，这楼是个骨灰楼，是谁处理他们的后事的？”
谁布置的楼房，谁将整座房子密封起来的？又是谁将他们的骨灰盒安置在里面的。
对于我的疑问，阳华说：“是他家的一个长辈，男方的老父亲。”
“你调查过这个老父亲吗？”
“老父亲七十多岁了，但其实还很年轻的，他承认是自己的行为，还说，那房子又没人住，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让儿子一家人住在原先的家里，有什么不好的。”
这也是，人家是有这个自由的。
我又问：“这一家四口到底是怎么死的？”
“很惨的凶杀案，我看了案卷，是装修的时候，跟一名木工发生了口角，那木工生了歹念，在交房之后的一天深夜，强行撬开了防盗门，用凿子，将一家四口给捅死了。”
我黯然，这又是一出人间悲剧，就因为一点点的利益和无关痛痒的口角。
我知道，虽然表面上可能是激情犯罪，但实际上，很可能是因为歹念，激起了怨灵的入侵，才导致了情绪失控，酿成了悲剧。
就跟我一开始接触到的那场车祸一样。
阳华说：“后来警方在调查中得知，这名木工其实也是查出了肺癌，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了，而自己应得的劳动报酬被克扣，才犯下这种滔天的大罪。”
“说到底就是自私，因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拉几个垫背的？这算什么理由。要人人是这种境界，那到处都是杀人放火的癌症患者了。”
“这个木工最后也是在那屋里自杀的，用凿子插进了自己的咽喉。但是他的自杀是很蹊跷的，当时，警察并没有锁定他。”
我问：“他是在这一家子还魂夜自杀的？”
阳华一拍大腿：“上道！就是还魂夜自杀的！这家伙用同样的手法，撬开了房门，然后跪在地上谢罪自杀。如果不是意外，应该是被恶鬼缠身了。”
“所以你的意思，这一家子都已经成为恶鬼了？”
“可能性极大吧。毕竟这一家两个孩子还那么小，刚刚装修的房子还没住上几天，就被人杀死了，这口怨气肯定是咽不下去的。”
“你觉得那木工是被他们复仇杀死的？”
“难道不是？”
我摇头：“肯定不是，因为技术上不支持？”
“何解？”
“那还不是你自己说的，为什么鬼很难为自己复仇，因为人死之后，会非常害怕杀死自己的人和凶器，可是这木工带着凶器去了凶屋，然后谢罪自杀，你真觉得这能操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