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飞。”见张艺晨走远了，老万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查清楚了吗？” “那个……”王飞支支吾吾道。 “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搞不定？”老万蹙眉道。 “万总，我想不用查了，直接问吧。”王飞说道。 “直接问？问谁？问你啊。”老万一脸嫌弃。 “出来吧。”王飞对着办公室的空气喊了一声。 老万正一脸疑惑之际，周漫漫从桌下钻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老万惊呼道：“王飞，你知道她在这儿？” “呃，知道。”王飞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你小子行。”他气愤地指着王飞喊道。 “呃，万总你先别着急。”王飞赶紧认错，“问完了我立马让她回去。” “你可以等万总走了再叫我出来。”周漫漫走过王飞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这不看你快蹲麻了嘛。”王飞回以咬牙切齿的小声。 “这人你认识吗？”老万看着周漫漫，问道。 “听声音的话，我是认识的。”周漫漫点点头，又掏出手机来扒拉了几下，放大了一张照片，递给老万，“万总，你看是这个人吗？” 老万接过手机打量了一下，虽然有严重的美图痕迹，但是他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这人，就是刚才的张艺晨。 “嗯，是她。”老万点点头，说道。 “那就没错了。”周漫漫收起手机，“她不是什么京湛大学的学生，她是我的同学。”周漫漫顿了顿，继续说道：“确切地说，是我的室友。” “什么？！”王飞激动地探过身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你说她也是你室友？” 老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提袋，“那你再看看这幅画。” 画卷慢慢展开，当初那幅作品映入眼帘。 “这是我的那幅。”周漫漫惊呼道，“没错，是我的那幅。”她惊呼着拥住这幅画。 “别动。”老万侧了侧身子，躲过了激动的周漫漫，“怎么证明这就是你画的？” “右下角有我的名字。”周漫漫指着作品的下方，激动地说道。 老万托起这幅画的下面仔细地查看，“并不是你的名字。” “怎么可能？！”周漫漫满眼质疑地凑上去。 小乙。 落款是小乙的名字。 她回忆起来，那个微博账号在网上攻击她的时候，发过这个作品的照片，落款就是小乙。 “万总你快看，这个落款不正常。”周漫漫仔细端详着，忽然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什么？”王飞和万总齐齐地凑过去。 “这个落款被修改过。”周漫漫提高了音量说道。 之前她在网上放大图片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网上她发布的照片像素不太高，周漫漫并没有辨别清楚，而此时，作品右下角的落款清晰可见被修改过后的痕迹。 “是。”王飞也变得激动起来，“真的是，这里修改过，万总。” “我有眼睛看得到。”老万嫌弃地看了一眼不淡定的王飞。 “这个落款我是用画笔写上去的，是个‘漫’字，现在这个地方应该是被胶带贴了撕扯过，又重新写上了小乙进行遮盖。”周漫漫举着作品的下方，解释道。 “还有别的证据吗？”老万开口问道。 “别的？”周漫漫盯着作品想了一会，“我记起来了，画画的时候因为失误，身后的翅膀上有个细微的小点。” 这是那晚作画的时候，周漫漫瞌睡劲儿上来，没有忍住，画笔不受控制地戳在了画纸上造成的，后来因为不好修补，她就索性把这个地方当做了整幅画不完美的缺憾。 “在哪里？”老万疑惑地问道。 “在这儿。”周漫漫指着画中间一个地方说道。 老万和王飞凑上去，果然在翅膀的中间地方看到了一个小黑点，如果不是凑上去仔细辨别，还真是发现不到。 如果不是这幅画的原作者，肯定是不会注意到这么小的瑕疵的。 “嗯。”老万抬起头，看着满眼期待的周漫漫，说道：“确实是你。” “是啊万总，如果我是抄袭的话，我根本没有必要不交出画来啊。”周漫漫语气焦急地说道：“当时这个事件出了之后，我第一时间找作品，可是没有了。” “为什么呢？”老万开口问道。 “什么为什么？”周漫漫被问得一愣，“就是……就是被偷了呀。” “我是说，你室友为什么针对你？”老万语气严肃地说：“这可不是个小事儿，她都敢拿着作品来公司对峙，她的胆量可是够大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周漫漫垂着头说道：“她一直处处针对我，我以为是因为男朋友的事儿。” “男朋友？”王飞满腹狐疑，“是上次粉丝见面会上的那个男生？你男朋友。” “飞哥，上次我给你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周漫漫生气地否认道。 “那要不要报警？”王飞问道，“她什么时候偷走的画你知道吗？” “我们宿舍有一次被偷了。”周漫漫说道：“当时我也没在意，以为没有丢东西，确实也没有丢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我也就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就是在那一次，她趁乱偷走的。”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对，应该不是趁乱，就是她蓄意制造被偷的假象，趁机偷走了画，因为那次我们宿舍什么也没丢。” “贼不走空。”王飞点点头，看向老万，说道：“万总，这下证据非常明显啊，这个张艺晨，咱们把她叫过来和周漫漫当面对峙吧。” “不行。”周漫漫不等老万说话，连忙摇头，“她肯定不会承认的，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宿舍的监控坏了，所以那天的事儿算是死无对证了。” “不是死无对证。”老万缓缓开口，“有办法。” “什么办法？”王飞焦急地凑上去问道。 “把她叫过来，现场画。”老万冷冷地说道：“给她时间，明天一早来公司现场画。” “不是吧，万总，玩这么狠。”王飞虽然嘴上吐槽，但是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对对对，赶紧的。”周漫漫也催促道：“要不然她该找理由，说回京湛大学去了。” “是。”老万点点头附和，“别让她找别的理由，给她说画具公司都有，只要人到了就行。” “好嘞，这就去办。”王飞答应了一声，转身出门打电话。 “漫漫，公司对你也是秉公办事，希望你能理解。”老万扭头看着周漫漫，似乎是怕她介意之前的事。 “我知道万总。”周漫漫连忙摆摆手，“公司有自己的考量，我是明白的，我只是……不想让我的作品被枪手取代。” “明天把这个小乙的事情处理完了，公司立马发声明，你的连载漫画，还是由你主笔。”万总说道。 “万总，那漫画我一直没有停更。”周漫漫有些难过地说道：“不知道，能不能按照我画的来，枪手，她不知道我的心思。” 万总看着眼前这个低垂着头的小姑娘，恻隐之心萌动，“可以。”他答应道。 刚离开梦工厂公司的张艺晨，隐隐感觉也有些不对劲，她低头看看空荡荡的手心，有些后悔刚才同意把作品留在公司里。 虽然落款改成了自己的名字，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涂改的痕迹如果仔细辨别的话，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她回头望了望公司大楼，惴惴不安地离去。 还未回到学校，手机铃声乍起。 “是张小姐吗？”王飞的声音传来。 “是，是我。”张艺晨答应道。 “我是梦工厂的王飞，刚刚我们见过。”王飞说道。 “嗯，我记得你，王先生。”张艺晨有些疑惑，为什么刚离开公司，就收到了他的电话。 “张小姐，明天麻烦你再来一趟公司吧。”王飞说道。 “再去？合同明天就做好了吗？”张艺晨疑惑地询问。 “哦，不是合同的事，是关于那幅作品。”王飞否认道。 “作品？作品我已经留下了，有什么事不能今天说吗？”不安的心情再次涌上张艺晨的心头，她连忙问道。 “哦，不是原来那幅，是需要你再画一幅，还是那个作品。”王飞解释道：“张小姐，你就先别回京湛大学了，等明天事情处理完了，我亲自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张艺晨连忙拒绝。 “那就这样定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公司见。”王飞说完，就想要挂断电话。 “王先生。”张艺晨连忙说道：“为什么要再画一遍，是那幅作品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问题。”王飞否认道：“就是刚才发现这个作品有点损坏瑕疵，但是公司又非常需要这个作品，发表声明的时候展出，所以就需要劳烦张小姐明天辛苦一下，再画一遍。” “可是，明天一天也画不完啊。”张艺晨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没关系，张小姐，明天画不完还有后天，你就安心的住在酒店就好，等事情解决了，你在本地所有的花费，都有本公司负责。” 说完，王飞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一串冰冷的声音传来，张艺晨拿起电话，看着已经被挂断的屏幕，心里的恐慌瞬间升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