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有些话还是说不清楚。 夏小若跟郑秀秀商量好，等下午她去厂里一趟详谈。 挂断电话之后，工厂那边的郑秀秀激动得脸红扑扑的。 仅仅是一个五加三饼干，就已经让妙妙饼干厂，从亏损的差点关门，到现在月盈利数万元。 如果真能如愿再来一个爆款零食，厂里盈利肯定还要再翻几番！ 估计，到时候还得再多招一些工人，还得加几条生产线。 不然就现在工人都要天天加班才能完成产量，这点人手肯定不够。 寇家巷的小院里，夏小若也正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脑子飞快运转。 前世里，还有什么零食，适合现在这时代背景，并且还能卖得火爆呢？ 麦芽糖，唐僧肉，无花果肉，植物奶，大刀肉，干脆面…… 对了！ 干脆面，方便面！ 九十年代初这个时候，方便面也还算是鲜物。 大家知道有方便面，但也是在电视上见人家吃，这般小卖部，还有商场里根本就没卖的。 做生意，就是做个信息差，知道比别人更先一步的赚钱信息。 有了这个思路，她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 “电话打完了吗？走去买菜。” 这时，贺燃进来，提着菜篮子叫她。 夏小若还挺喜欢跟贺燃一起去买菜，逛街，这种充满了生活气的日常活动，都是她前世没有跟贺燃做过的。 并且前世她太忙了，为了靳宏宇的事业，天天加班忙到吐血，也没工夫去逛菜市场。 两人一起出门，走在巷子里，居住在巷子里的婶子，嫂子们，打了照面，都满脸笑地跟他们俩打招呼，“哟，这是去买菜？” “国庆节，你们不出去玩儿？” “多好的孩子吧，学习好，还孝顺，人家有的孩子多么大了，都根本不管老人的死活，中午给姥姥做什么好吃的？” 一句句寒暄的话，一张张带笑的脸，都让夏小若感到了一种极具烟火气的生活气息。 两人先去买鱼。 沙河县这种地方，大家吃鲤鱼，鲫鱼，草鱼还有黑鱼的多，黑鱼没刺，肉质鲜嫩，夏小若就选了黑鱼。 “老板，帮我们杀一下吧！” 夏小若挑了一条，对老板说道。 卖鱼的老板也痛快，问了夏小若他们确定要这条鱼，就一棒子把鱼敲死，开始刮鱼鳞，开膛破肚。 血淋淋的，夏小若看得直呲牙，于是让贺燃在旁边看着，自己去旁边再看看别的鱼。 沙河县卖鱼的，抓来的鱼，都会放在一个大塑料盆里。 这些鱼，在盆里挤来挤去，游来游去，丝毫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人餐桌上的一道菜了。 正看着，忽然发现有一条鲤鱼，好像跟其他鲤鱼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首先鱼身颜色，就比其他鱼颜色深，还瘦，细长，然后还格外安静地浮在水面上，任由别人挤来挤去的，也都一动不动。 夏小若相信自己的感觉，让老板把这条鱼也给捞出来。 “也直接杀了吧！” 人家卖鱼都是挑大的，蹦跶的高地买，但夏小若选这条，就一看，像是病恹恹的样子。 老板人做生意实在，一看夏小若和贺燃两个年轻人来买菜，夏小若又专门挑了一条半死不活的鱼，就好心提醒道，“你们来得早，盆里这么多鱼，你挑一条游得欢实的，这条都快死了。” 夏小若感谢老板的善意，正要开口，贺燃已经坚持了她的意见，“没事，就这条。” 老板看看夏小若，又瞥了贺燃一眼，觉得有意思，年轻小孩儿就是没有生活经验，不会买东西吧，还不听劝。 手起刀落杀鱼，刚把鱼肚子剖开，在掏鱼肠子的时候，忽然感觉鱼肚子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硌手。 鲤鱼是杂食性动物，从鱼肚子里掏出个什么小鱼，海螺，甚至有次他从掏出来一个做活用的顶针！ 没多想，就把鱼肚子里的东西掏出来，一个圆环，啪嗒扔进洗鱼用的小水盆里，清水把圆环上的血污冲开，露出里面黄橙橙的颜色。 “哎呀！这是……” 老板把黄橙橙的圆环从水里捞出来，脸色大变，刚从鱼肚子里掏出来的，竟然是个金戒指！ 他下意识就把戒指藏在手心里，可贺燃早已经看见他的动作，拔高了声音道，“老板，那是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 黄金啊！沉甸甸的金戒指，这玩意儿从鱼肚子里掏出来，虽然这两年轻人给过钱了，鱼已经是他们的了，但是，是他从鱼肚子里把金戒指给掏出来，又不是一块两块钱，他从地上捡到了，失主来要，他还给人家。 金戒指上又没有写名字，他说是他的，谁还能说什么去？ “我们都看见了，你从鱼肚子里掏出来个东西，你给藏在手心里了，老板，这条鱼是我掏过钱的，要是鱼肚子里有什么东西，你起码让我看看吧。” 夏小若语气还算是平静，但她的声音，也足够吸引周围买菜卖菜人的目光。 这边说是菜市场，也是跟集市一样，距离寇家巷不远，那个叫王秋华的大姐，看见夏小若和贺燃俩人好像是跟卖鱼有了争执，就过来问夏小若，“怎么了？没给你够称还是给你换东西了？” 90年代的时候，电子秤还没有出现，大家用的最多的，就是老式的秤砣称，有些老式的秤砣称，就会在金属上做手脚，本来八两的东西，说是一斤，赚的就是缺斤短两的钱。 还有换东西，就是你买的是活鱼，但是杀的时候，就给你换成了死鱼。 但一般老板一看是熟客，斤两上就会给足，也不会拿死鱼骗人。 王秋红跟老板打招呼，“老刘，这都是咱寇家巷这一片住的，你可不能蒙人家年轻学生啊！” 显然她跟卖鱼刘老板是认识的。 刘老板脸憋得通红，他经常在这边做生意，也积累了一些老客户，平时就靠老客户们照顾他生意，才能养家糊口。 不能得罪老客户，要是跟这俩年轻学生吵起来，为了一个戒指……也是在不值得。 算了，就当这不是他的财！ 他把朝夏小若摊开掌心，一脸不耐烦地道，“给，就是个这东西，我想着就是个贝壳，差点扔了，你看你，还咋咋呼呼的，弄得跟我想昧了你东西一样！” 黄橙橙的戒指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几乎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眼睛。 一个金戒指！ 鱼肚子里竟然掏出个金戒指！ 并且这个戒指又粗又圆的，得有二十多克的样子，怎么着不得卖个一千多块钱？ 也就怪不得人家卖鱼的人想要把戒指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