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会不会开车，坐没坐过小轿车，那都是人家的私事。 郑秀秀虽然好奇，但也没有随便打探别人私事的习惯。 “对了，你要去方便面厂干什么？” 她问。 夏小若就把想加上方便面生产线的想法，告诉了郑秀秀。 “我们就先去看看。” 沙河县没有专门卖食品加工设备的厂子，她需要先看一眼现在这个时代的方便面生产设备是什么样的。 这就属于产品研发方面的事了，郑秀秀没有任何意见，全听夏小若的。 方便面厂，距离饼干厂附近就有一家，车子没开多久，就到了一家类似农家小院的地方。 小院外面是菜地，还有掏粪的人担着粪从院子里出来，院子里烟囱冒着烟，一股搜了的油渣味道，加上纯天然无公害的肥料味，夏小若和郑秀秀刚一下车，就被那复杂糅合的难闻气味给顶了一下。 “这就是方便面厂？” 夏小若指着半开着的校门问郑秀秀。 这种卫生条件下制作出来的东西，能吃吗？这环境，别说做吃的了，就算住，那也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郑秀秀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你以为所有食品厂都跟咱妙妙食品厂一样有良心啊，机器定期消毒，用的原材料也都是合格的，卫生也都严格按照要求来做，如果都严格按照卫生，还有食品要求开厂的话，厂里基本上就不赚什么钱了，想赚钱，就得在别的方面……那个，你懂吧。” 夏小若咬了下嘴唇，目光愤恨地看了眼所谓的饼干厂厂院大门。 民以食为天，食品安全大如天，可总有些奸商，全然不顾制作出来的食品安不安全，只要能赚钱，不管什么过期的原材料，什么添加剂，都往食品里面添加。 所以福喜火腿肠里面有死人肉的传闻，才会让老百姓们深信不疑。 “你还去看吗？” 郑秀秀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个食品厂，从外面看都这么脏，里面就更不堪入目了。 像是夏小若这样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肯定不会想去这种脏兮兮的地方。 谁料，夏小若已经提前一步朝饼干厂厂院门口走去，“看，为什么不看？” 郑秀秀只好跟着进去。 按照来的时候她们商量好的，夏小若和她都说是来买方便面的，顺便套套话。 进去厂院后，里面只有五六个干活的人，在一个大机器旁边忙活着，往机器里面加面，经过揉面，积压出来的细面条，进入用桶里面油炸，在一个露天的院子里包装成在小商店里贩卖的袋装方便面。 就算有外人进来，这些干活的人也只是抬头看一眼，然后继续干活。 夏小若看到，制作方便面的小作坊里工人没有一个戴口罩的，衣服脏兮兮就不说了，就连手指夹缝里也都是黑灰。 地面上都是积水，蟑螂老鼠随处可见。 “诶？你们是干什么的？” 有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应该就是作坊里面管事儿的人，从一间小屋子里出来，问夏小若和郑秀秀。 郑秀秀立刻说明来意，“我们就是听说这边有个做方便面的厂子，想过来多买点，给我们自己厂里的员工发福利用的。” 这个时代里，一般发福利干什么，都会有方便面。 女人哦了一声，热情给他们介绍，“你来找我们就对了，我们这边方便面味儿好，便宜，量大！你想要多少？对了，你们是什么单位的？想预定的话，先交个定金吧！” 张口就要钱？ 夏小若不吭声，郑秀秀就跟女人周旋，而她也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时候，去跟正在干活的工人们聊天。 什么一台机器一天能出多少方便面，卖得好不好，有没有卫生局的人来检查。 她问的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儿，小伙儿见夏小若皮肤白，长得好看，穿得白衬衣，粉红裙子，跟一朵桃花一样娇嫩，就有意在夏小若面前显示自己的资历。 “这么跟你说吧，别看我天天在这种地方干活，但我们一个月工资都有八九百块钱！就可见这边生意好不好了吧！” “我们厂长，就是王姐，她跟卫生局的人有亲戚关系，所以，不管外面别的食品厂啥样，但我们厂，卫生局啥时候来检查，那都是只走个过场！” 小伙儿正说着，厂院外面忽然停下一辆白色面包车，车里下来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夏小若眯着眼往门口看去，发现这群人里面，竟然还有个老熟人！ 大舅舅家里的辣条作坊，就被这个人领着工商局的同志来搞过突击检查。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戴眼镜，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就市卫生局的一个副科长，叫袁绍军的。 袁绍军好像是跟五庄镇钢厂的主任，赵德发有关系，因为当时她听了工商局的一个通知说，就是这个袁绍军实名举报的他们，说他们卫生不合格。 “你看，说曹操曹操到，卫生局的同志来了。” 小伙儿与有荣焉地跟夏小若介绍，“你就看吧！这些人啊！都跟我们自己人一样的。” 夏小若嗯了一声，低调地垂下眸子，准备叫上郑秀秀一起走了。 可她想低调，但在这种到处脏兮兮，油乎乎的地方，忽然有两个衣着体面的女人在场，本来就是一件很打眼的事情。 袁绍军眯着眼，一下子就认出了夏小若。 挡在夏小若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不是莲花村开辣条厂的小妮子吗？怎么，来这儿干什么？不卖辣条了，又准备卖方便面呢？” 本来，袁绍军身为卫生局副局长，来到这种小作坊里面，都是备受人巴结奉承的对象，他跟夏小若和郑秀秀说话，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夏小若和郑秀秀身上。 莲花辣条和喜事辣条，以及到处兴起的小辣条作坊，整个沙河县里，谁没吃过辣条，说不知道辣条？ 没想到，这俩女人竟然就是莲花辣条厂的人！ 辣条厂的人，能跑这么远，来给厂里人买方便面发福利？ “辣条厂？你们是辣条厂的人？你们到底来这儿是干什么的？” 那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顿时黑下脸，朝着夏小若和郑秀秀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