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穿戴好朝服，刚刚走入奉天殿，便立马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众大臣交头接耳间，神色中满是担忧。 不过大臣的声音压抑得极小，秦羽完全听不清众人都在谈论些什么。 百官跪拜之后，倒是徐兴昌解开了秦羽的疑惑。 “启奏陛下，白虎军最近调动频繁，可北边匈奴并无异动，老臣担心……” 徐兴昌没有再继续说了。 马榆更是直接出班奏请道：“恳请陛下即刻下旨，召回燕王，以安民心。” “臣等附议。” 群臣纷纷上前奏请。 “区区燕王罢了，京城周边还有十万青龙卫，诸爱卿何必如此惊慌？” 秦羽却是没有表现出丝毫担忧。 “陛下，青龙卫常年养尊处优，战斗力实在难堪大任，而白虎军常年与匈奴作战，一旦燕王挥师南下，汴京难保啊！” 秦羽：“皇叔之忠义，天地可鉴，诸位多虑了。” “陛下……” 众人还想再劝，却被秦羽强行转移了话题。 “此次春闱应该就快结束了吧！” 大臣们皱眉对视，也只能是齐齐唉声叹气。 “启奏陛下，今日便是春闱的最后一日。” 礼部尚书闵宏出班答道。 “先前吩咐的弥封、誊录、糊名等举措落实情况如何？” “全已按照陛下的吩咐照办。” 秦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原有的科举制不仅在参与制度上存在漏洞，就是阅卷过程中，也是漏洞百出。 这数十年以来，贿赂考官、夹带答案、找人代考等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秦羽不仅下令对春闱要实行严厉搜身，更是让所有考生都必须携带详细的体貌特征履历才能入场。 即便是考完了之后，试卷也要弥封、誊录、糊名。 “翰林院的阅卷进度如何？” “启禀陛下，最多还有半月，便可将所有答卷审阅完毕。” “不错，春闱结束之后，朕准备加试一场，是为殿试，所有贡士皆需参加，至于地点嘛！就在这奉天殿外。” 百官们现在都在忧心北方的燕王，对于这无关紧要的殿试，自然没人反对。 …… “上官兄，你……你……你竟然上榜了？” 江修齐看着眼前的榜单，嘴里差点就能塞进去两个鸡蛋。 “哼……本公子才华横溢，中榜还不是手到擒来。” 上官流云双手包怀，那是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可……可……不应该啊！” 江修齐一脸活见鬼的神情。 “你当初……那么……那么……” “我怎么了？正常发挥而已，江兄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上官流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江修齐一句话憋在心里已经半年之久，几次到了嘴边，也还是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唉……上官兄啊！若是相信为兄，这殿试，你还是别去为好，赶紧收拾行李，离开汴京这个是非之地吧！” “那不行，这都到了最后一步，哪有放弃的道理？再说了，当初我也答应了秦兄，这科举，我必须一举夺魁。” 江修齐同情地瞥了一眼上官流云，最后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离开。 上官流云不禁满脸疑惑。 “这人……莫名其妙吧！” 放榜半月之后，皇宫下达圣旨，陛下要亲自举行殿试，以考核所有中举的贡士。 殿试的头三名，还会赐予状元，榜眼，探花的称号。 所有贡士，对于这场殿试，自然是摩拳擦掌。 很快，便到了殿试的日子，此次春闱上榜的三百六十八名贡士，全都是早早地来到了朱雀门外等候。 跟随太监入宫之后，众人终于是在奉天殿外，见到了外界传闻中那位无比昏庸的陛下。 人群之中的上官流云，在见到秦羽的一瞬间，瞳孔立马放大三倍有余。 眼看着陛下一步步来到自己面前站定，上官流云脸色早已经是一片惨白。 “草……草民有罪，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上官流云跪在秦羽面前，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昔日为图一时口快，对于当今陛下，他可没少口嗨。 虽然外界大骂昏君者大有人在，但那都是背着秦羽在骂，如他这般，当着皇上的面大骂皇上之人，全天下可能也可能找不出第二个。 现在陛下就是将他叉出去千刀万剐，他也不会感到有丝毫意外。 “你抬头好好看看，朕是不是尖嘴猴腮？” “不不不……绝对不是。” 上官流云的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哪里敢抬头直视。 “那是不是一脸猥琐？” “不不不……陛下您宛如天王下界，龙威燕颔，一身凛然正气，环顾间有虎狼之威……” 上官流云为了小命，那是不遗余力地拍着花式马屁。 一脸严肃的秦羽，都不禁被逗笑。 “那你以为，朕与皇后，可还般配？” “自然是郎才女貌，无比般配。” 秦羽拍了拍上官流云的肩膀。 “行了，起来吧！之前的那些话，朕便当做没听过，今天好好表现，可莫让朕失望啊！” 上官流云一喜，刚要谢恩，又听秦羽幽幽道：“若是你故意藏拙，可别怪朕心狠手辣。” 上官流云额头顿时渗出两滴冷汗。 周围的一众士子，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秦羽说完，已经转身走上台阶。 王吉上前，宣读了一份恩科圣旨之后，秦羽再次开口。 “古语有云，物格而后致知，致知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齐家，齐家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今日殿试，还请诸位，以格物致知为题写一篇策论，限时两个时辰。” 一众考生闻言，思忖片刻之后，心中便已纷纷有了腹稿。 纷纷落座，开始挥毫泼墨。 殿试结束之后，这数百人的答卷，秦羽自然也没时间去一个个审查。 先由翰林院的官员们挑选出一部分上佳之作后，才交到秦羽手中，由秦羽亲自定下头三甲。 秦羽以“格物致知”为题的目的，便是要挑选出一批具有一定科学认知的官员，来帮助他开启大秦的科技树。 可秦羽看着手中的答卷，却大多都是辞藻堆砌而成，对于“格物”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见底。 “这便是此次殿试最佳的二十篇文章？” 御书房。 秦羽皱着眉头质问道。 礼部尚书闵宏立马解释。 “启禀陛下，这其他文章多有狂背之言，已经被下官剔除了。” “狂背之言？拿来看看。” “诺！” 礼部尚书闵宏立马拿来了一部分被剔除的文章。 秦羽看过之后，却不由是大为赞赏。 “寻求真理之唯一途径便是对事物客观的探索……不错，这篇文章写得不错。” 秦羽大加赞赏之后，却是不由疑惑。 “此文何来狂背之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