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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花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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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清明坊六条胡同的一户宅院的大门被敲开,开门的是个穿着花俏水田衣的俊俏女郎,二十郎当岁,俊俏的五官带着几丝妩媚,冷眼瞧人的时候眉角微微挑起,仿佛有诉说不完的千言万语。 “几位郎君要找谁呀?”花娘斜倚在门廊上,风情万种的眼风扫过刑律俭的腿,最后落在宴升腰间的挎刀上。她秀眉微蹙,粉嫩的素手连连拍着高耸的胸脯,朝着宴升娇叱道,“呦,这一大早的,奴家可是要被郎君吓破了胆的。” 宴升昨日去北鼎城不仅没找到林氏的丝毫线索,还发现当初认领尸体的一对老夫妇也早已离开北鼎城,所以他今日的心情实在称不上好,经花娘这般戏谑,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冷冽了。 花娘倒是对他不解风情的冷眼不以为意,慵懒地打了个哈气,又把视线落到站在刑律俭身后的萧鱼身上:“呦,这不是养济院的萧院首么?您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 萧鱼怔愣一瞬,苦笑道:“花娘子认得我?” 花娘噗嗤轻笑出声:“当然认得。萧院首前几日在胭脂铺买胭脂,小女子正巧也在。”说完,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刑律俭身上。 刑律俭微垂的眼睫颤了颤,他骤然想起此刻还放在袖笼里的半盒散碎胭脂,只觉得耳尖一阵莫名的发热。 萧鱼尴尬得恨不能寻个地缝转进去,讪笑道:“原来如此,花娘子是个细心人。” 花娘掩唇轻笑:“哪里就是细心了?哪个姑娘不想要刑公子这样慷慨大方的情郎?萧院首真是好福气,可不想我家那个没心没肺的混球,既小气又鲁莽,简直是个棒槌,一点不懂女儿家的心思。”说着,花娘目光幽怨地看了眼一旁的宴升。 宴升暗地里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愣是一句不语,佯装死人。 萧鱼憋着笑,故作一本正经道:“可不能这么说,花娘的相公可是衡山大营的百户,怎会是小气之人?” 花娘抖了抖高耸的胸脯,抬手虚虚推诿了萧鱼一下,冷笑道:“拉倒吧!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家伙,能当什么事儿?” “那要不要哥哥给你当个事儿,你看哥哥这身强体壮的,保准将你伺候舒服。”过路的地赖子最喜欢在口头上占人便宜,花娘唾了一口,“你算那个鳖儿子,还想来占老娘的便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地赖子被骂了也不恼火,暧昧地看了两眼宴升和刑律俭,被一旁的同伴招呼着进了豆花店。 “一群有贼心没贼胆的瘪三,总是想占老娘的便宜,也不看看老娘是谁?”花娘唾骂一声,扭头又换了一副殷切的笑脸看向宴升,“这位就是宴三爷吧!长得可真俊俏。”说着,扭着婀娜的身子朝宴升靠去。 宴升连忙退后两步,一把揪住萧鱼的衣领将她拎到面前挡住花娘:“有话好好说。” 花娘扑了个空,不甚乐意地瘪了瘪嘴:“有什么好说的?” 萧鱼讪笑道:“是这样,我们是想跟你了解一下你的相公王百户,听说他前段时间失踪了,可是真的?” 花娘一听‘王百户’,俏丽的脸上瞬时露出极不耐的表情,冷哼道:“提那个杀千刀的做什么?他有本事走,有本事一辈子不回来呀,信不信老娘让他头顶青草原。” 萧鱼“嗤”了一声,故作狐疑道:“那你就没有去找过他?” 花娘冷笑:“老娘为什么要去找他?他不是本事么?我倒要看看他又跑去会哪个小妖精了。” “小妖精?”萧鱼惊讶,上下打量花娘,“王百户有了你这样如花美眷,竟然还在外头有人?” 花娘似乎是被萧鱼的‘如花美眷’取悦到,自动让开身子:“逗你玩儿的。行了,都进来吧!我可不想家里那点丑事闹得人尽皆知。” 萧鱼总觉得花娘话中有话,侧头与刑律俭对视一眼,连忙跟上花娘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前后两进,有一个丫鬟和一个做饭的婆子。厨房和王五办公的书房都在前院,进了过堂就是后院,一共一间正房和两处厢房,一间小厢房是丫鬟和婆子住,另外一间似乎控制着,门上落了巴掌大的铜锁。 “有什么话你们就问吧,是不是我们家那个杀千刀的真出了什么事儿?”花娘在天井处停下,目光若有似无地打量起刑律俭来。 刑律俭迎上花娘的目光,左手细细抹茶这右手拇指:“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花娘嗤笑一声,在院里搭建的秋千上坐下:“我有什么意外的?王五这个混蛋最近一直不太对劲,我早就看出来了。” “他有什么不对劲?” 花娘双脚轻点地面,身子随着秋千轻轻晃动:“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最近总是隔三差五不回家,有时候挨着老娘的身子也……咯咯咯!”她垂眸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萧鱼脸红脖子粗地别开头,正好与刑律俭的视线对上,然后…… 更尴尬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外面有人了,就偷偷跟着他出去,结果这人既没有去青楼,也没有养什么外室,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外乱晃。”花娘朝刑律俭看去,“你们说,他是不是得那个什么梦游症呀!” “你觉得呢?”刑律俭反问。 花娘用力荡起秋千,俏丽的水田衣宛如姹紫嫣红骤然绽放。她将自己荡到最高点,然后在回落的一瞬看着几乎被她抛在脚下的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其实我知道你们想要问什么?但是我凭什么说呀?” 秋千回落,她猛地伸出两只穿着并蒂莲绣鞋的脚撑住地面,目光坦荡无比地看向刑律俭。 “你想要什么?”刑律俭蹙眉看她。 花娘耸了耸肩,抬头看向搬空炙热的艳阳:“我十六岁进教坊司,十八岁时成祖迁都,我故意在脸上抹了药,第二天脸上长满了红斑,教坊司的嬷嬷们怕我得了疫病,便没有将我带去京都,而是悄悄把握消了籍贯送进飞鸿楼,飞鸿楼知道么?” 萧鱼蹙眉,但还是点了点头。花娘笑了下:“我是在飞鸿楼里认识王五的,再后来他就花银子将我赎回,那年他都快到35了。” “前任江城指挥使鲁万军因为贪污军费被流放西南,家中女眷被压入教坊司,迁都后,鲁万军唯一的女儿在教坊司中感染疫病而亡。”刑律俭面无表情地看向花娘,“你想给鲁家翻案?” “噗!”花娘发出一阵大笑,“不,不,刑公子你想多了,奴家可不想翻案,鲁家贪污军费是板上钉钉的事,我为什么要翻案呢?” “那你想要什么?”萧鱼有些看不太懂花娘。 花娘从秋千上一跃而起,身姿摇曳地走到宴升面前,抬手指着他的鼻子:“我要他娶我。” 花娘笑着回头看刑律俭:“娶了我,王五的秘密就是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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