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辞的表情一刹那变得很阴沉：“你说.……阿尘见过他了？”
纵然深知方楚辞的性子，但是姜安常此刻确确实实还是有些杵他的，他被攥着衣领透不过气来，只是略微颔首道：“见过了。”
“不可能！”方楚辞道：“那日宋塔进宫的消息本来知道的人就少之又少，更不可能传到后宫去，她这几日都呆在康文宫，怎么可能有机会——”
说到这方楚辞猛地一顿。
是了。
太医院。
太医院在前朝，盛卿尘昨日从太医院回来之后的神色就不对，她问的那些问题也同样奇怪。
方楚辞只以为她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自己多心想了一些，所以还将翠婉召过来仔细问过。
翠婉。。
“好啊。”方楚辞松开姜安常，他的面容变得格外令人恐惧，屋内侍候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喘。
姜安常摔回了靠椅，重重地呼吸两下：“她是怎么知道宋塔在永玉宫的我不清楚，但是，她应当是不认得宋塔。”
昨日从永玉宫出来后，姜安常细细盘问了跟在盛卿尘身边的那个侍卫，将他们两人的对话都细细地询问了一番。
宋塔虽然有意引导，但是应该是顾忌还有别人在场，所以话都说的不是太显。
而且盛卿尘的反应虽然诧异，却也没有其余的动作。
姜安常猜，她大概是在怀疑宋塔说话的真伪，只不过失忆是真的，全然想不起宋塔这号人物，所以话也说的似真似假。
他辗转难眠了一个晚上，就是在想怎么跟方楚辞说这件事。
方才方楚辞逼问他的时候，姜安常以为他是真的知道了，毕竟盛卿尘身边绝对不会缺了方楚辞派去监护的人。
可没想到，方楚辞为了不让她拘束，居然身边当真只留了翠婉这么一个小宫女。
方楚辞捏了捏自己的眉角。
他原本是不怕的，想的是就算盛卿尘知道了又怎么样。
她与上官爵的感情即使再深，前面也曾历经过不信任，盛卿尘当年长达五年未曾在云京露面，这绝不是上官爵爱妻心切不让她抛头露面，而是将她软禁了起来。
方楚辞曾派人查过这段往事，二人感情升温之前，中间还有一个盛卿尘的庶妹在。
当年在云京，就算在盛怀瑾那，盛卿尘也不如盛卿然受宠。
人人都曾传闻最后盛卿然会取代盛卿尘的王妃之位。
而上官爵盛卿尘成婚，也不过是大创那个老太后的一道懿旨，还有先皇的暗中推波助澜在。
因此，方楚辞笃定这二人中间曾经一定生过嫌隙。
而自己呢，一开始出现在盛卿尘身边就救了她，后来救济寺里一起同吃同睡了那么多天，再到后来的坠崖，方楚辞自认自己在盛卿尘那更加符合‘丈夫’这一选择。
更何况，帝王之爱，在于雨露均沾，可他没想要别人，只想要盛卿尘一个，这换成任何别的女子，难道不都应该选择他么？
上官爵算什么，就算没有失忆，方楚辞也笃定最后盛卿尘会选择自己。
可是……回想昨日的情景，盛卿尘那小心翼翼的神情，那不动声色的怀疑，令他觉得不安。
她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
是怀疑着什么么？
相信宋塔的话？还是执着的想要自己找一个答案？
定了定心神，方楚辞强迫自己剥离这些思绪，就事论事道：“他们说了什么？”
姜安常将自己从侍卫那了解到的都对着方楚辞说了一遍，末了道：“宋将军对盛姑娘怀孕的事情表现的很惊讶，盛姑娘估计会更加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