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崧眉心拢着，没好气地道：“我还活着呢，你怎么就没爹了？你在诅咒我？”
“我有爹吗？”李延龄泪盈于睫道，“那您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生日吗？”
李如崧：“……”
“九月！”
老太爷取的名字。
延龄，菊花客！
“日期呢？”
李如崧：“……”
“一个小孩子过什么生日？我都没有大过过生日？”
李延龄惨笑一笑，又问道：“那我年纪呢？”
李如崧：“……”
“我快要及笄了，其实非常好记的。”
可这个地，生日不知道，年纪也不知道。
李延龄眼泪流下来，可脸上依然带着笑意道：“爹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喜欢什么玩意？喜欢的花朵？喜欢的颜色？我的脾气秉性，你都知道吗？”
李如崧眼神十分心虚，但脾气暴躁道，“我又不是当娘的，这些都应该是你娘管的，你问我这么多干什么？”
“也是，爹可以不管，不管我多大，什么时候生日，喜欢什么吃什么，那爹是不是应该一碗水端平？您可以不关注我，那为什么对李瑾思的事情了如指掌？”
“您知道李瑾思的生日！”
李如崧愣住了，小女儿今年实八岁虚九岁，是正月初七的生日，那时候天还有些冷，河道干旱，可李瑾思牺牲吃鲥鱼，他想方设法也会弄两条来给瑾思庆祝生日。
“我……”
李如崧强硬地解释道：“这不能怪我，你娘也没说过啊。”
李瑾思的生日他每次都不会落下，因为潘丽老早就会在她耳边提了。
李延龄笑得想哭，“我的娘不得宠，所以我就不存在了啊。”
李如崧还要说什么。
李延龄继续问道：“那婚事呢？这个是大事吧？您明知道何明举见异思迁是个小人，可为了李瑾思能得到助力，还是不给我退亲，您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无非是觉得何明举其实不是最好的，但是万一考上了，他又喜欢李瑾思，就一定会照顾李瑾思。”
“至于李瑾思，你心里也早有人选，是福建王家的嫡幼子，王家世代读书传家，家中男人没有纳妾的，风评甚好，王公子是真正的读书人，为人仁义正直，是个再好不过的女婿，你是嫌远才迟迟没有定下，我说得没错吧。”
李如崧脸色微变，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瑾思也很意外，那位王公子上辈子摘了庶吉士，官运亨通。
但是她从来不知道父亲有这个想法啊。
不然上辈子她肯定会选择王公子的，王公子家大业大，比何家可不止强百倍。
李延龄哈哈大笑，上辈子李瑾思为了抢她的东西，所以错过的好姻缘。
但是并不代表李如崧没有给李瑾思想着。
她难过道，“若不是我卑微的细节往爹面前凑，可能十几年您都不知道家里还有我这个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别人都有爹，我也想有个爹，看着您跟李瑾思翻绳的时候我也会羡慕，看您紧张李瑾思会不会生病的时候我也会失落。”
“小时候我想有个爹，如今大了，我虽然不用爹抱抱了，可我希望爹能分清是非站在我这边。”
陡然间变脸，她仰着头冷声道：“李瑾思若不是心狠手辣我也想放她一马，可她曾经设计想毁我清白，这件事我必须追究，您若还把我当女儿，请下车，让我带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