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穷水尽的人，都这样慌不择路吗？
姬筱晗冷笑一声。
这抹笑，仿佛宣告着她跟过去的自己正式告别。
月上枝头，一只萤火虫飞来。
姬筱晗忽然抬手摘下头上的假发，露出光秃秃的脑袋，抬眸一笑，“多谢了，柠姐姐。”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叫她姐姐。
但也是最后一次。
再见面，她只会唤她“女施主”。
看着眼神渐渐变得明澈的她，月攸柠轻轻颔首，“不必谢。”
她知道，姬筱晗想要彻底忘记过往，忘记周东琰，还需要很长的时间。而只有忘记，她才能真正的遁入空门，修习佛法。
虽然她们之间没什么交情，但还是希望她能够达成所愿。
“再会。”
“告辞。”
二人同时开口，相视一笑后分别朝各自的方向走去。
渐行渐远的背影，仿佛很难有再会的一天。
月攸柠自然是不在乎那一天，在她的世界里，姬筱晗仅仅是一位过客而已。
再见与否，并不重要。
就在她回去的时候，吕宁被扔回了周东琰面前。
巨大的声响吓了他一跳。
他还以为是有人把姬筱晗当作刺客抓了起来，正要解释她跟自己毫无关系，才认出来地上那个血淋淋的人是吕宁。
他立即惊得从床上挣扎起来，喝问，“这是怎么回事？”
福全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闻到地上的血腥味，做作地掏出一个帕子捂住口鼻，“殿下身边的人应该管好自己的嘴巴才是，千万别乱说话。”
吕宁此时还没有死，只是根基被废，舌头被拔。
福全说着踹了他一脚，他立马从昏睡状态中醒来，意识到自己回了周东琰这里，赶紧挣扎着爬到他面前，满面泪水地一边比划，一边“啊啊啊”地说着话。
因为伤口还没有止血，一滩一滩的污血从他嘴里流出来，顷刻间蔓延了满地。
周东琰皱起眉头，满脸嫌弃地瞥他一眼，随后望向福全，厉声道：“他就算犯了天大的事，也该由本宫来处置！你算个什么东西！”
福全贱兮兮地笑了起来，“殿下可能不知道，小的师父是高英卓。”
周东琰心里咯噔一下。
有高英卓的地方就少不了父皇，难道吕宁是被父皇打成这样的？
福全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皇上最讨厌嘴大的人，所以替殿下管教了一下您的下人，您该不会连皇上都要骂吧？”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话，周东琰气得握紧了拳头，却什么都不敢说。
否则，不管他说什么，都会被眼前这个小人添油加醋地传给父皇！
他只得在心中暗暗记下此人的模样，计划着日后再找他算账！
然而，他并没有这个机会。
福全不屑地瞧他一眼，紧接着就挥了挥手，“殿下，小的奉命，前来收回太子玺印，还望您配合，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一句话里，让周东琰又气又惊又怕。
气得是竟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警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