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攸柠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身处万兽林下的地宫里。
舒曼一直守在她身边，熬的眼睛都爬满了红血丝。
犹记得上次，还是她与数百头凶兽大战几天几夜，事后昏迷不醒也是舒曼不辞辛苦地照顾她。
正回忆着，舒曼已经起身上下打量起她来，“你醒了？身体可好些了？”
月攸柠撑着身子坐起来，浅笑道：“好多了。”
舒曼却依旧愁眉不展，话里话外都透着埋怨，“主子，您这次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若是再这样伤上加伤，就算是神仙在世怕是也救不了您。”
月攸柠知道她这是在担心自己，笑而不语，任由她发泄了一通之后才说，“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比神仙还神吗？所以，我死不了的。”
“我……”舒曼语塞，似是回忆起什么，简直是哭笑不得了，许久，方才娇嗔她一眼，有些赌气地道：“就算你有九条命，也得爱惜不是？”
她鲜少露出这样的模样，月攸柠盈盈笑起来，半是安抚半是揶揄地说，“好，我一定会爱惜自己的命，可不能让我家舒曼为了照顾我累出皱纹。”
舒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一天一夜未睡，却仍是光滑细嫩，并不存在什么皱纹，当即气鼓鼓地放下手，“一看你就是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话落，她转过身，打来一盆水之后，故意弄得叮里咣当的，帮月攸柠擦拭的动作也不太温柔，转身重新浸湿手帕的时候却冷不丁道：“有皱纹又如何，我愿意一直照顾你到老。自你把我带回来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这一生都要追随你了。”
她说的声音很轻，月攸柠却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倏地一暖。
刚开始来到这片大陆的时候，她身受重伤，孑然一身。
如今在不知不觉中，却收获了众多亲朋，这无疑是老天的馈赠。
这样一看，她又怎会想死？
怕是活到一百岁都不觉得够呢。
舒曼拿着手帕回身的时候，瞧见月攸柠的笑脸，自己也绷不住了，语气渐渐柔下来，“晁大夫已经来过了，说是接下来两日你只要静心休养，身体便能够恢复如初。”
上次，为了把灵若从圣器里救出来，她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事后醒过来理该静养，她却又忙这忙那，以至于身体始终处于紧绷状态，才会在那日晕倒。
好在她临昏前发出了联络自己的信号，这才有惊无险。
如今想想，当时虽不是面对强敌袭扰的生死局，舒曼却仍觉得后怕不已。尤其是想到月攸柠当时的惨白面色，她都恨不得把她关在这里。
但，那是她的主子，她又怎能那么做？
眼见舒曼的情绪缓和了许多，月攸柠也不忍心把自己接下来的安排告诉她，只道：“有饭吗？我饿了。”
舒曼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有，我这就去端来。”
她动作极快地把水盆和手帕收拾好，又端来了白粥，还是温着的，想来是一直都在厨房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