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让纪白忍不住皱眉。
这信息素，不正常。
是一股刺鼻的药味。
这分明是第一军区的生长剂！
他的脸上蒙上一层寒霜。
霍斯年！
这个疯子！
压抑住心底恨不得用感知把他神识粉碎的冲动，轻轻应了一声。
“嗯。”
软软满足地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我，这次，没有拖妈咪的后腿！”
小家伙的身形一晃，眼看着就要栽倒在地，他立马上前把人搂进怀里。
但就是接住他的一刹那，地上躺尸了许久的女人突然暴起，抓着一支极细的针管一下扎进他的后背。
纪白吃痛地闷哼一声，但还是搂着软软不放，随后立马用感知反击！
然而，迟了。
绿色的药剂，已经打进了他的体内。
女子下意识吐出一口血，但还是以自毁的姿态抓着匕首刺向他怀里的温阮！
纪白闪身一躲。
“爹地？”
怀里的小家伙疼得嗷呜一声，闻到纪白身上的冷香，贪恋地抓住他的衣领。
孩子绵软的声音尚在耳边，纪白微微愣神间，女子反应迅速，中途改了发力方向——
锵！
匕首沾染了红色血，掉落在地。
为了护住温阮，他被那匕首划伤了手臂。
“我成功了，我，我成功了啊哈哈哈father！”
白裙女子狼狈倒地，笑了两声后闭上了眼。
顾不上她注射了什么试剂，纪白怀里的小人儿已经抖成了筛子，嘴唇泛白，身上不停冒出虚汗。
纪白很清楚，这是药剂的副作用。
这是以前在边境城市战斗时，给年纪尚小的孩子自保用的生长剂。
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长大，并且最大激发提升人的潜力，但这个副作用会有蚀骨之痛，全身的骨头被抽开又缩回去的疼，宛如刀绞。
“嗯。”不会哄孩子的纪指挥难得红了眼眶，“你没有拖。”
软软疼地在他怀里哆嗦，可苍白的小脸却挂着幸福的笑，缓缓闭上了眼。
他很疼。
疼地说不出一句话。
忽然，眉心钻进一股暖流，烫过他的四肢，将这剜骨之痛减轻了许多。
他的声音很沉闷，但却格外温柔：“药剂造成的伤害我无法完全给你修复，只能起暂时的缓解作用。”
“以后想保护妈咪，不要走捷径。希望这次事情后，你尽快做出选择。”
要去第一军区，还是跟着他在第五军区。
都可以。
温阮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迷迷糊糊陷入昏睡，在坠入黑暗的前一秒，伸手握住了纪白想试探他额头的大掌，轻轻喊了一声：“爹地，疼。”
纪白的喉咙微微动了动。
他面无表情地抽出大掌，替软软擦拭掉不停冒出来的汗珠。
看着怀里小家伙的这张脸，不禁陷入沉思。
这张脸，到底像他们高层谁的孩子？
……
温虞解决掉了蛇女，发现这不过就是被灵附体又被改造过的“人”。
她赶到小木屋，发现纪白在给他疗伤，而拴在温阮脖子上的炸弹也被他顺手拆了。
软软身上的皮外伤已经都修复好了，但药剂本身带来的影响并不能被修复。
他疼得一直在发抖，小嘴煞白。
“软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他说，不想拖你的后腿，所以用了生长剂。”
“胡闹！”
温虞当然知道生长剂是什么。
但想到儿子要为使用生长剂付出代价，她的心脏疼的就像是被人撕裂成一瓣一瓣一样。
“霍斯年给他的？”
纪白看温虞的眼神就像是要去找他算账，赶紧抬手拦下：“先别急，听我说。”
“这是软软自己做出来的选择，你不要冲动。”
纪白就事论事：“如果他不吸入药剂，就算当时我过来，他可能也被激光锁折磨到精神失常了。”
温虞沉默。
还有激光锁？
绑架温阮的人到底是什么变态？！
“我……”
她满腔的怒气，都在软软发出来的呜咽声中化为乌有。
的确，没有霍斯年交给他的保命药剂，温阮可能真的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