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照！
顾凝错愕回头。
沈照此时依然穿着陪她前去丞相府的那件金白色平肩束腰锦袍，暖玉腰带上的宝石色泽温和，他单手负后，动作优雅无比地上楼来。
半边楼梯，一地废墟，对他丝毫影响都没有。
他逆光而来，脸上的笑容如骄阳璀璨，似乎能把这整间茶楼瞬间照亮。
“阿凝。”
沈照到了近前来，关心地问：“有没有受伤？”
“没……”顾凝摇摇头。
“那就好。”沈照声音温和，握住了顾凝手腕，视线慢慢转向了慕容离时，眼底温和褪尽，变得冰冷而漠然：“慕容离，你带着你的女人走吧。”
铮铮铮数声，慕容离身后的影煞阁护卫全部拔出了武器。
这几年来，还从没人敢如此直呼自己主子的名字，那姿态，大有当场动手的意思。
慕容离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心里却浮现无数情绪。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楚灵轩。
原本他或许会对顾凝说的话有所怀疑，但这会儿，心底倒对顾凝能解了楚灵轩的毒这件事情信了一半。
只是沈照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慕容离就有点骑虎难下了。
就在这时，原本被打昏过去的楚灵轩身子隐隐颤抖起来，牙关也开始打颤，嘴唇也以可见的速度变白。
慕容离脸色一变，扶着楚灵轩蹲下身子，快速把她那金镶玉药罐之中的最后一粒药拿出来，塞入楚灵轩口中去，手掌贴与楚灵轩后背之上，便要输送内力进去。
可他的手压上去，才反应过来自己内力阻滞。
“影奴！”慕容离冷喝了一声。
“是！”
没有戴面具的影奴也蹲下去，手掌贴于楚灵轩后背之上，以内力催化药效。
沈照面无表情：“这茶楼的损毁，我会派人去跟王爷讨，告辞！”
话落，沈照拉着顾凝轻轻一跃，直接到了楼下大堂之中。
慕容离没有去看沈照和顾凝，视线紧锁在楚灵轩身上，直到看到她一切恢复正常，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看着那被丢在一旁，空空如也的金镶玉药罐，那一口气顿时又提了起来。
没有药，她这条小命可保不住！
楚灵轩被这一番折腾，也醒了过来，“小凝、小凝呢？”
她视线转了一圈，一双湿漉漉地眼睛，就朝着慕容离看了过去，“你把人赶走了是不是？我被人欺负的时候都是小凝他们救的我，小凝还帮我看病——”
“况且这还是小凝的地方，你、你怎么这么坏啊！”
“……”慕容离只觉脑子里嗡嗡响个不停，头很疼很疼。
他吸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灵轩忽然闭了嘴。
这个动作，是每次他被自己惹得即将暴怒的时候会做的动作。
她又惹他生气了！
“啊——”楚灵轩忽然低呼一声。
这会儿她才想起来，她偷跑的事情还没完呢，现在又骂了他，他、他打算怎么欺负她？
打手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