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帮不了我们，还是累赘。”
“为什么？”赵溪想将螃蟹放入蒸锅里，随口问，“你担心他们被星野他们吃了？”
临澈：“不仅如此。”
修士能被星门俘虏，成为爪牙、奴仆，连他们的精元都是魔族的口粮。
只要修士出现在星门周围，魔族就会更强大一份。
虽然多保护一个修士，魔族就能少吃上一口。可下仙界有不计其数的修士。
更让临澈为难的是，他不知星野有没有黑化了个彻底。
小龙崽可是他一手养大的，现在长大了，还觉醒成了基岩之神，到底带着儿时的脾气性格。
被赵溪想这么一劝，他的下仙界生命清除计划不见得会彻底执行，说不定再努努力，他就能改邪归正呢？
但如果一直跟他明显对着干，以他执拗的性格，必然会变成大魔头。
临澈是水，水很强大，但也很温柔。
面对这么厉害的邪魔，他一直喜欢水滴石穿，润物细无声，就像太岁那样，悄悄地吞噬一切。
相比之下，赵溪想不会想到那么深远复杂，“我不管别的，现在百兽园缺人手。”
她按着锅盖，接过临澈递来的火灵符贴在锅子上，伸手一摸。
灵符热了起来。
她用下巴点了点五灵堂的方向，“光是防御阵可不够，我打算把那边和百兽园的地下挖通，建成堡垒要塞。你观察过小甲的鳞片吗，能抵御法术，还能对抗碾压，非常结实。如果我们模仿那个，建一个要塞，至少能让一部分修士躲在里面，维持正常生活。”
临澈略作思考后，赞许点头：“并无不妥。”
片刻后。
螃蟹熟了。
赵溪想剥着螃蟹。
临澈就坐在旁边，托腮看着她吃。
她手指头被滚烫的蟹壳烫到，呼哧呼哧地吹了几口气，伸到临澈的嘴边，让他帮着吹。
说来真是奇怪。
火灵气烫不到她，她连岩浆都能抵抗。
蒸个螃蟹居然能被烫到。
临澈低头看了看，一口含住她的手指。
“哇！”
赵溪想马上缩回手。
临澈掩唇轻笑。
赵溪想正想嫌弃他腻歪，突然想起，自己在消灭太岁的时候，也是这么调戏人家的。
展颜露出笑容来，脸颊红红的。
“水神大人，你相信善恶论吗？”
“那是什么？”
“生物生出来，是善还是恶？”
“恶。”
“咦？我还以为你会说，生命没有善恶，只有利己。”
“万物诞生之初，没有品性，只有本能。个体本能对环境而言，自然是恶的。因为不知道，才不会去控制，也没有力量，只能靠着本能肆无忌惮地剥削外界，靠外界供给养分。”
问这个问题只是在猜星野能不能改邪归正，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赵溪想啃着螃蟹，若有所悟。
即便有一些生物无意中滋养了什么，那也只是果，而不是因。
万物都是趋利避害的，维护巩固自己的利益，形成群落后，才拥有群落的共性。
延续了生命后，和其他妖兽依靠在一起，才能互利互惠。
人会圈养动物，筛选出会下蛋的鸡，找到这个世界上最便宜，最容易获得的蛋白。
动物妖兽也都会如此。
听说有的灵龟会在背上种大蒜，好达到光合作用的效果，能辟谷多年不进食。
而后有上仙界的仙人为了收集这大蒜，才豢养了好多灵龟。
只有强大了，才有其他力量施舍别人，改变环境，弱小的只能苟活着。
如果没有足够强大，就在谋天下生存之大计，为了其他动物而委屈自己，要么是被其他人忽悠的傻子，要么就是不切实际的空想者。
临澈看着她陷入沉思，用指尖轻轻撩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弯弯嘴角：“慢慢来，兴许某日他若顿悟，便会回到我们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