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的脸色变得死灰，一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铮动作停了下来，他看着地上江瑶的身体，微微地摇了摇头。
厉鬼已经腐蚀了她的脸，她现在的面容是靠着灵异来保持，而现在，属于江瑶的意识被他取了出来，灵异的力量找寻不到目标。
现在操控江瑶身体的，是一只鬼。
然而江瑶的身体被顾铮鬼手压制，在鬼手下一丝都不能动，这只鬼被神秘人削去一部分灵异力量已经不是鬼手的对手了。
变成猩红色的鬼手轻松地压制了它，顾铮才能安心的对江瑶进行“手术”。
血丝在他的手术刀上扭动，看上去异常渗人，可无论它怎么挣扎都离不开手术刀的范围。
江瑶的脸上，无数血丝开始扭动，一张张血红的面容轮廓在上面浮现，属于鬼脸的其他意识开始争夺江瑶的身体。
顾铮没有在意，厉鬼想要在鬼手的压制下侵占身体是不可能的，其他的意识也可以被他的手术刀一刀斩断。
看着手术刀上那根最粗的血丝，顾铮嘴角逐渐浮现一丝笑容。
这抹笑容完全没有半点人类的情感，看上去十分阴邪。
“我不会杀了你，杀死一位御鬼者，分部绝不会放过我。”
“但我不能放任你离开，你差点杀了我，所以你得付出代价。”
似乎是在对江瑶说话，也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语，顾铮的表情慢慢恢复正常。
手术刀上缓缓浮现一抹青光，顾铮的鬼手搭在手术刀上面，猩红的血液顺着刀口流下。
粗壮的血丝被顾铮手上血侵染后开始剧烈的颤抖，最末端的血丝逐渐消失，但下一秒被顾铮的血填补。
片刻后，手术刀上的异状恢复正常，唯一出现变化的是血丝的末端，那里不再是血红色，而是一抹淡淡的青色。
“你叫江瑶，在一次外出行动中你遇见了一只恐怖的厉鬼，是顾铮救了你，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背叛他，你非常信任他，你很乐意听从他的建议。”
顾铮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根粗壮的血丝放入江瑶的脸部，见到那些纷乱的细小血丝在缓缓舞动，他眉头一皱，拿起手术刀轻轻挥下。
血丝如同被斩断的发丝滑落，密密麻麻的血丝此刻被斩去大半，只剩下一些短小的血丝还留存上面。
“回去吧。”
血丝陷入脸部，顾铮将那张鬼脸也放了上去，锋利的手术刀缓缓拂过伤口，这一次，鬼脸上的伤口愈合了。
没有顾铮的灵异力量支撑，鬼脸自身的灵异就可以消除手术刀的影响，但是有一处地方的伤口还留在那里。
那是神秘人留下的伤口，顾铮停下了手，取出卡片看着上面的名字，陷入沉思。
纷乱，呐喊，哭泣。
无数声音在江瑶的脑海中响起，一只只恐怖的人脸在她的头顶上出现。
止不住的恐惧让江瑶身体颤抖，她看着眼前的血红世界满是绝望，血肉堆积成的大楼缓缓化作人脸，对她露出诡异的笑容。
“啊！”
江瑶捂住自己的脸，密密麻麻的鬼脸从大楼中飞出，想要替换她的脸。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被这些鬼脸吞噬时，她感到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醒来吧。”
冷淡的男声让她心中突然生出希望，她立刻转过身去，看见一只苍白的手正浮在自己面前。
“是顾铮！”
恐惧瞬间消失大半，不知为何她心里生出一阵安全感，面前这只疑似厉鬼的手反而让她本能的感到安心。
她想要拉住那只手，可她的全身上下都被鬼脸咬住，鬼脸不断发出怪笑，时不时还有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传来。
“顾铮!救我！”
江瑶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只惨白的手，但是无数鬼脸就像一张巨网一样，将她缓缓吞噬进去。
“难道我要死了吗？”
脑海中一片空白，江瑶的手缓缓垂下，就在她要放弃之时，耀眼的血红光芒刺破这片世界。
“醒来！”
一声厉喝响起，无数惨白的鬼手如同流星下坠，将她周边的鬼脸扯烂。
江瑶身体一僵，随后止不住的狂喜，她抓住上方的鬼手，一阵眩晕感从脑海深处涌出。
地上的江瑶身体抖动，顾铮走上前去，他看见江瑶的脸在不断扭曲。
“因为我修改了她的记忆，所以她驾驭的鬼对她产生排斥了吗？”
顾铮眼光逐渐锐利起来，他掏出手术刀，正准备划下去时，突然听见地上的江瑶发出一声惊叫。
“顾铮！”
手术刀停了下来，顾铮看着地上双目紧闭，面容扭曲的江瑶，一种成功的喜悦油然而生。
“修改记忆生效了，她会把我当成她最信任的人。”
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容，修改记忆是鬼医的手段，而他作为校医室新上任的主任，自然也学会了一些小手段。
虽然他做不到像鬼医一样，用血丝和鬼血制造“人”，但他已经可以修改记忆了。
惨白的鬼手缓缓按在江瑶的脸上，她脸上痛苦表情缓缓消失，扭曲的面容也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鬼脸在鬼手的压制下，更容易驾驭了。
江瑶感到自己的脸被一只冰冷的手摁着，但她没有反抗，而是静静地躺在地上。
那种厉鬼撕扯自己面容的感觉消失不见，她的身体逐渐感觉到附近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