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多久？
这个大家一直逃避讨论的问题，就这么被摆到了台面上。
顾禹珩目光微垂：“你都猜到了？”
黎珺眨了眨眼。
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她擦了擦泪痕，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以为，我看着她多久了？”
“……也是。”
顾禹珩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她围绕着母亲活了那么久，心里怎么可能会对母亲的状况没点数呢？
缺血时，她情绪那么失控，或许就已经知道了有这种可能。
“复沅说，情况好的话，两个月。”
“情况不好呢？”黎珺喃喃地问着。
“下一次手术，可能就撑不过去了。”
“来不及了……”
黎珺终究没忍住，眼泪瞬间狂涌而出。
最后，她只能无力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给她生个外孙，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一个愿望。
她都不能替母亲实现了。
要是顾禹珩出现得早一点，再早一点……
不。
不对。
这事根本怪不了顾禹珩。
如果追究起来，顾禹珩才是她人生里的意外，是本不会出现在她生命里的存在。
而且，他为母亲做的，已经不少了。
非要计较的话……
这事甚至都怪不了她。
她知道，母亲也不会怪任何人。
想到这点，黎珺更觉得难受了。
看她双肩颤得厉害，顾禹珩立刻紧了紧手臂。
他想给她点力量。
不管用什么方式。
“还来得及。”他温热的掌心贴在了她的肚子上，低声道，“能证明她的外孙已经存在了，也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