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月玲指着水管道：“这里的水都是循环的。”
“厉害！”
张强点了点头。
许多养猪场都不会处理废水，它们就建在河边。一边抽水清洗猪圈，另一边废水直接排入河中。
虽然河流有自我清洁能力，但依然会弄得附近河面臭气熏天。
这长青养猪场附近也有一条小河，但来的时候张强看到河水异常清澈，显然尹月玲没有将废水排入其中。
只是，当张强的目光落在猪圈里的猪身上时，眉头微微皱起。
每个猪圈里有十头猪左右，其中大半看上去萎靡不振，好像霜打的茄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且瘦骨嶙峋。
如果不是猪的肚子还在微微起伏，甚至让人怀疑这是死猪。
就算那些还能活动的，走路也是摇摇摆摆，随时都会摔倒的样子。
“这些猪已经打过针了，”尹月玲的声音低沉：“但只能延缓它们的症状，想彻底治疗得加大药量。可是那样又会导致猪肉含抗生素过高，肉质就毁了。”
“如果治好以后养上一段时间，会不会可以将抗生素排出体外？”崔袅袅问道。
“的确可以，但这时间起码半年以上，我们等不起。”尹月玲苦笑道。
半年？
听到这个说法，崔袅袅的心猛地一沉。
“有贷款？”张强问道。
“对，几百万的贷款，每个月利息就好几万。”尹月玲叹口气：“如果正常出售生猪的话，我还能维持，但现在……”
她没有往下说，也不用说了。
张强点点头：“我们再看看。”
尹月玲带着两人参观了所有的猪舍，情况大同小异。
绝大多数的猪都得了乙型腹泻，而且已经有上百头猪病死，被尹月玲做了深埋处理。
这剩下的猪如果不治疗的话迟早一样下场，可是治疗又会导致卖不出去，所以尹月玲头疼不已。
“你们意向如何？”
参观完了养猪场，尹月玲看着张强问道。
张强不答反问：“如果我们想买的话，大概什么价位？”
崔袅袅赶紧朝张强使了个眼色，这养猪场的猪都这样了，根本用不上，他们买了也是浪费。
张强却没看到一样，继续盯着尹月玲。
尹月玲显然早有算计，立即说道：“一百万！”
一百万！
崔袅袅一声惊呼。
虽然她不懂养猪，但看到这么大面积，以及这么多的猪舍和配套设施，一百万绝对赔的底裤都没了！
就连张强都有些意外：“你是认真的？”
“我哪还有心思开玩笑。”
尹月玲苦笑道：“这一百万主要是给我爸准备的，让他将来有个养老的钱。”
“你呢？”
张强已经想到了一些端倪。
“我还欠了几百万的钱，还不起就不还了呗。”
尹月玲的面色居然很平静：“我查过了，这些钱大概会让我进去二十年，赶上减刑的话十年或许能出来。”
张强和崔袅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尹月玲笑了笑：“你们不用想太多，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如果想要的话，这价钱还有商量。”
“价钱不是问题。”
沉默片刻后，张强问道：“我们想知道的是，你有没有接到存亡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