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骁听着战天穆这般平静的话语，心底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慌张，他哆嗦着嘴唇，颤声道：“太子！朕立你为太子，不是让你如此轻易地说出这种混账话的！你身为北周国皇子，朕看重你，是希望你以北周国朝堂，以北周国百姓为重！”
“朕知道，秦慕颜出事让你恨朕，可朕这么做也是为了北周，更何况她乃是北周国前摄政王之后，她的血脉终究是北周国，你就不怕哪一日她经受不住诱惑，而成为他人棋子，背叛你，背叛北周国吗？！”
这些的确是战骁多日来考虑的事情，秦慕颜和夜凌华不同，夜凌华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公主，她一心要嫁给战天穆，成不了什么气候。
可秦慕颜不同，尤其一想到那位女摄政王，战骁深怕秦慕颜有着夜临君的血脉，会做出对北周国不好的事情。
“太子，朕承认对不起秦慕颜，也对不起你，可你既然是皇子，便该知道这世上许多事情并非都能如你的愿。”
战天穆缓缓直起身，他看着战骁面色依旧冷漠：“皇上，您忘了吗？阿颜是儿臣的妻子，您将儿臣的妻子拱手让给他人，还来告诉儿臣，是为了北周国，难道一个国家，就要牺牲一个女子才能保得太平吗？”
这句话实在放肆，也让战骁损失帝王脸面。
他喘/息几声，黑着脸斥道：“她可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她是夜临君的后人！更何况夜凌华堂堂一国公主难道还比不上秦慕颜吗？”
“太子，你不要太过执拗，朕可以明白你的心，但朕还是要告诉你，世上之事并非皆如你所愿！”
“更何况夜凌云答应用三座城池作为嫁妆，太子，你应当知道，大顺国这些年越来越强，若他拱手让出三座城池，便是扩大北周国疆土，于北周国经济也有大有裨益，这是事关国家大事，怎容许你任性？”
战天穆凉凉一笑：“事到如今，皇上还认为儿臣只是任性？”
战骁紧抿嘴唇，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太子，朕也曾年轻过，也年少轻狂过，你以为朕就没有过相爱的女子吗？可那又如何？”
“朕是帝王，朕身上扛的是整个北周国，古来今往，你见过哪个帝王只钟情一人？”
战骁摇头，满眼沉痛：“没有，既然生帝王家，就没有选择，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最先要考虑的便是国家，是百姓，是疆土！”
战天穆并不否认战骁这些话，他也大从心底里佩服战骁，他的父皇是一个好帝王。
“所以儿臣自请废太子，儿臣做不到父皇这般家国大义，儿臣只有一颗心，儿臣儿女情长，终究无法放下阿颜。”
“儿臣相信，有人会比儿臣更适合做这太子之位，儿臣也将会用尽毕生之力辅佐将来的帝王，但儿臣身边不会再有另外一个人。”
这些话战天穆早就想告诉战骁，只是最初他以为可以慢慢让战骁接受，但是他等不了了。
他无法认同战骁的做法，他承认自己儿女情长，可一个人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又何谈做一个爱国护民的帝王？
“皇上，请您成全儿臣。”战天穆面色恭敬，这并非他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