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圆深呼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站定，“景队，我知道，今晚是我铺张浪费了，但我只是好心想让同事们来尝尝，也没有炫富的意思，我平时……”
景屿看向她，点头，“我知道，你很低调，我刚才并不是在说你。感谢你今晚的招待，大家都很愉快。”
这话他的确没说假，大家都是工薪阶层，来了陈家哪个不是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吃得嗨玩得嗨，最后走的时候还没忘再吃两口。
就连他也没少吃。
陈令圆脸色更难看了，她这会儿心态有些崩塌，没有平时那么会自我安慰，只觉得景屿这句话满是刺味儿。
拒绝她，都要用这种欲盖弥彰的说辞？
景屿叹了一口气，没管她想什么，礼貌道别后就开车驶出了陈家。
拒绝人他轻车熟路，但这种闹误会的拒绝倒是头一次，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耽误人富贵花另觅才子。
他这种决定为侦察局生死的邋遢汉子，属实不配。
扶棠趴在他的副驾驶上，屈膝对着他侧脸坐着，看上去又小又瘦。
她小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一直说话打扰你和朋友聊天，我是太无聊了，以前都没有人看见我也没有人带我出来玩，是我没有见过市面，所以叽叽喳喳……”
景屿车开到一半，听到她说话，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把话都说完了要我说什么？”
扶棠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随后朝膝盖里埋头，“对不起嘛。”
景屿没辙了，挠了挠头，一脸烦闷，从副驾驶前的抽屉里拿出几块巧克力，“能吃吗？”
扶棠本来委屈巴巴的眼神突然亮起来，点头如捣蒜，“能吃！你念一句咒我就能吃了！”
景屿照做了，看她满脸高兴，苍白的脸上都似乎有了点血色，也就忘了刚才那股子火气。
他咳了一声，“吃完了就歇着，别讲话了，看你这么虚，今晚怎么这么精神——还有，不准再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我，我现在才是最可怜的，干这些活不都是给你打工？”
扶棠点点头，脑子一琢磨，悟了——
“真的诶！你真的是在帮我干活诶！”
“闭上嘴！”
“大督察你真好！”
“闭、嘴。”
……
第二日。
金婉想了很久，才把昨天看见女鬼的事和方仰讲了，但她省去了女鬼说被陈令雅发现的事，也略去了她说的和方仰的关系。
趋利避害，她现在只需要从他这里套出，那个死去的女人曾经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方仰满脸黑沉，他在餐桌前的空地上来回走了几圈，沉声道，“原来是她！”
“她去年的确做过我的秘书，但后来工作失误被辞退了，之后失踪不见，她家里人报了案……难道，难道是死后对我怀恨在心？”
那小秘书姿色上等，年轻漂亮，他的确动了歪心思，但一来二去他也玩腻了，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她给辞退了。
以为这就摆脱了她的纠缠，后来听到她失踪的消息，他更是巴不得她早点消失。
这种秘密情事，她要是出现以去陈家曝光为由敲诈他一笔，他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方仰想到自己今年又被鬼缠上的事，这才连成了一条线，他冷静下来，和金婉分析，“你是昨天突然能看见，但今天又看不见了，所以她找上你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金婉心中升起几分警惕，她没笑，只问道，“找我能有什么目的？仰哥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怀疑我与那女鬼勾结，要找你麻烦？”
方仰嘴唇发白，没有听出来金婉今天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却坐在椅子上露出一个阴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