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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围 第17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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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给一只螳螂,要他如何服气?

纪纲暗道:皇族子弟,明里暗里都在较劲,荣华富贵不好好享受,大人也就罢了,五岁七岁的小屁孩不是正好玩泥巴、偷鸟窝的年纪吗?怎么一个个比我活得还累?

纪纲觉得,皇室的小孩子上辈子投胎的时候都忘记喝孟婆汤了,出生就是大人,他小时候多么天真活泼啊。

汉王说道:“黔国公远在云南,如何教你?我为你另寻良师吧。”

朱瞻壑倔脾气上来了,“我不要!我只要黔国公!”

朱瞻壑从小备受宠爱,想要什么几乎没有被拒绝过,汉王甚是惋惜,没有生气,和儿子耐心解释道,“尽说些孩子话——黔国公沐家世镇云南,是高祖皇帝定下来的基本国策,这是祖制。前头那个无能的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祖制,最后下场如何?何况,黔国公这种边关大将,无诏不得入京,不得出云南一步,你以为是普通大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早早收心了吧。”

朱瞻壑头一回当着外人的面被父亲教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要面子的,不想当面哭泣,气得跳下椅子,跑了。

汉王向纪纲道歉,“孩子莽撞,不告而别,让纪大人看笑话了。”

纪纲倒觉得汉王世子可爱起来,这才有个孩子样嘛,忙说道:“世子天真可爱,臣一个大人,怎能与孩子计较。”

不得不说,汉王在一年时间收服朝中一大波臣子是有原因的,除了一表人才、文韬武略,还惯会做人,谁不愿意被尊重、听好话呢。

一场饭局过后,宾主皆有收获,酒足饭饱而散。

次日,纪纲秘密向永乐帝回禀昨日汉王的饭局,“……微臣每一句话都不算是欺骗,反正都是汉王自己领会的。不过,微臣觉得,皇长孙消失这五年,肯定不止汉王一人好奇,不好一直瞒下去。”

纪纲早就不是过去的无脑花瓶了,放着永乐帝这么粗的大腿不好好抱着,琵琶别抱,改投向汉王怀抱,简直白日做梦。他的忠心只能给永乐帝,和汉王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纪纲观察着永乐帝的神色,不置可否的样子,继续说道:“何况,从两岁到七岁,皇长孙相貌多有变化,万一有人从中做文章,会伤害皇长孙,微臣觉得,不如顺手推舟,默认此事,这样对皇长孙的教育教养都有个交代,别人不敢再质疑皇长孙来历不明。”

说的也对,黔国公沐英为皇长孙启蒙老师,这事对皇长孙有利,也避免了风言风语。

永乐帝正是最爱这个大孙子的时候,听纪纲说的有道理,便同意了,“传朕的密旨,要黔国公沐英配合,把皇长孙的来历圆下去。”

要沐英来兜底,是稳妥的法子。总不能暴露了沐春和胡善围的关系,尤其是胡善围,她身上牵扯着太多惊天大秘密,要不是她在背后传递消息,挑拨建文母子自相残杀,建文朝怎么可能败的那么快。

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还是藏起来比较妥当,不得轻易出山。

纪纲领命而去,回到锦衣卫衙门,屁股还没坐热呢,汉王府的人匆匆跑来请他去王府看看,“纪大人,我们家世子跑了!王妃急晕过去,王爷已经带人去追了,要小的来请纪大人帮忙寻人!”

涉及皇孙安全,已经不是私人交情了,纪纲忙命人进宫报给永乐帝,自己先带人去汉王府了解情况。

此时汉王妃已经醒了,哭红了眼睛,拿着世子朱瞻壑留下的书信给纪纲看。

五岁的孩子,字体比大人还规整,纪纲一看,用尽了毕生涵养,才勉强克制住笑容:

朱瞻壑这个熊孩子威逼利诱奶娘的家一个成年奶兄弟和几个小厮,带着他跑去云南,找黔国公“拜师学艺”去了。

“我竟不知他平日偷看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说。”汉王妃把几本封面是四书五经等圣贤之书,里面却是学武修道等市井幻想小说扔到案几上,“小人一味讨好世子,用这些粗浅的小说引诱他,好端端的孩子被拐带坏了。”

纪纲暗道:难怪一路上来报案的汉王府管家支支吾吾,不肯直说世子离家出走的原因,原来是这等“丑事”。

这算什么丑闻?等过个十年,封面还是这个封面,内容就要换成更低俗的“风俗”类小说了。

当年胡善围当司言的时候抄检皇子们居住的乾清宫东西五所,就抄出许多这种玩意儿出来……哎,怎么又想起了她。

纪纲猛地一拍脑袋,把胡善围拍出了脑海。

皇族的孩子长得快,一般人还是懵懂顽童的时候,汉王世子就到了中二时期,喜欢幻想,看来几本市井游侠小说,主人公坠崖、落水、流浪时各种奇遇,什么世外高人、神仙洞府、武功秘笈等等。

堂兄朱瞻基离家五年、行踪成谜,归来之后三株连发,大放异彩,这简直就是这些小说里头主人公的人生啊。

朱瞻壑看了进去,很是羡慕,想要效仿堂兄。

此时,汉王世子朱瞻壑的船只已经开到了江西九江,为了掩人耳目,他穿着大红袄裙,头上绑着两个蝴蝶结,做女童打扮,却站在甲板栏杆处,双手在背后交叉,一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慷慨激昂之态:

既然黔国公不能来京城当我的骑射老师,我就去云南拜访黔国公,练成三株连发之技艺,学成归来,让所有人对我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朱瞻壑从负手的站姿改为左手叉腰,右手高高扬起,紧握成拳。

第205章 坑爹第一弹

朱瞻壑人小鬼大,他晓得他爹会满世界抓他回去,就要奶兄买了个姑娘,做妇人打扮,扮作一家三口,小夫妻带着胖闺女去云南投奔亲戚。

一路上各种水陆关卡的守军只晓得找密文里携带忠仆逃走的五岁小男孩,却不想朱瞻壑在通缉数量和性别上都做了手脚,一路蒙混过关,居然就这样创造奇迹,到了云南。

朱瞻壑小小年纪,外头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以前他只是从北平到南京,现在他晓得大明疆土如此辽阔,若不偷跑出来一次,他贵为汉王世子,也是一只井底之蛙。

难怪大堂哥朱瞻基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原来他是见过真正大世面的。朱瞻壑更加庆幸自己跑出来了。

汉王朱高煦一路围追堵截找不到儿子,干脆到了昆明沐王府“守株待儿”——当地人简称沐府,其王府之名来自于第一代家族首领沐英死后追封昭靖王、以亲王礼下葬之典故。就像他外祖父中山王徐达一样,魏国公府也简称中山王府,可惜大舅舅徐辉祖一味愚忠,导致外家魏国公的公爵之位被削,至今尚未恢复。

朱高煦到了云南,方知这是一方宝地,守着西南门户、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民风彪悍,多金银铜等矿山资源,到了昆明,发觉这座城市繁华不输苏杭,竟然自成一番天地,沐府在这里,简直就是土皇帝。

掌控沐府,就是掌控了大明西南。再联想到父皇在靖难之役的时候稳住黔国公沐晟,没有带兵去南京勤王,燕军这才毫无阻碍的顺利进入京城。

朱高煦云南一行,犹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对未来的战略布局有了新的想法,而长子朱瞻壑是最关键的一颗棋子……

时间也从端午到了酷夏,气候多变,即将进入昆明城时,突然一阵雷霆暴雨,连雨伞都被妖风卷走了,此时扮演母亲角色的姑娘拿着卖身契离开,“父女俩”瞧着远处有一角屋檐,便疯狂跑过去找地方避雨。

乌云遮日,太阳像是被狗吃了,霎时伸手不见五指,连路都看不清楚,只有一道道闪电亮起来的记下路线,朝着那个大院方向狂奔。

终于到了屋檐下,一声炸雷响起,随后一道闪电,奶兄正要敲门,朱瞻壑指着头顶两个白灯笼说道:“这家正在办丧事。”

白灯笼上写着一个“奠”字。

电闪雷鸣、妖风阵阵、突如其来的大宅院、白灯笼……种种连在一起,让看多了市井小说的朱瞻壑联想起鬼屋,这大宅院怕是一座坟墓。

奶兄习惯了自家中二病的世子各种脑洞大开的想法,他也不想冒险,可是世子以他素日买来的圣贤书封面市井志怪小说为把柄,要挟要么带他走,将来他会为奶兄求情、以后一直用他;要么他将此事嚷嚷出去,冷眼旁观父王王妃将他赶出汉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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